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

千裏孤墳,無處話淒涼。

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麵,鬢如霜。

夜來幽夢忽還鄉,小軒窗,正梳妝。

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

料得年年腸斷處,明月夜,短鬆岡。

昔年那個溫柔如水的人,那雙溫熱的手,如今早已冰冷;昔年那個總是插科打諢,號稱自己有三個腦袋的燕王,如今也是不知去向。

但,好在昔年那個懵懵懂懂的書童早已長大,縱使淚流滿麵,卻仍是站的筆直!步履從容!

穆凡望著墨語痕依舊挺拔的背影,一時之間感慨頗多。

“唉……”

待到墨語痕消失在那曲折的小路上後,穆凡長歎一聲,打開了那封用娟秀字體寫著“吾兒親啟”的家書。

凡兒:

這是娘親給你起的名字,雖是奢望,但仍是希望你可以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安安穩穩的度過這一生。

希望你那個不靠譜的爹沒給你瞎改名字,不過……量他也沒那個膽子。

他啊,最是怕我了……

……

……

……

穆凡揚起手,將手中的書信拋了出去,書信剛一離手就被激蕩的劍氣攪得粉碎。

在漫天飛舞的紙屑中,穆凡一掀長袍,長跪不起。

……

“君上,我們的行動未能成功。”發聲者一身夜行衣和周遭陰影融為一體。

趙繆(móu)霆從容的端起麵前的那杯茶,拈起杯蓋撇了撇浮在表麵茶葉,送至嘴邊輕抿了一口後說道:“本來也並未指望你們能成功,他若是就這樣死了那才是怪事。”

“屬下還有一事,不知……”黑衣人欲言又止。

“講!”趙繆霆麵無表情的說道。

“那燕王送來了一封信。”黑衣人從懷裏摸出了那封信雙手遞呈上來,“信我已經檢查過了,沒有問題。”

趙繆霆接過信,抽出信紙,將那雪白的信紙緩緩展開,紙上隻有一句話:

“王叔此等大禮,侄兒受之有愧,他日定當登門拜謝!”

“哈哈!好!好!年輕人就該有如此誌氣!”趙繆霆站起身來大笑道。

趙繆霆笑得很是開心,像極了那些看到晚輩成長的慈祥長輩。

“年輕就是好啊!”趙繆霆笑聲漸斂。

黑衣人並沒接話,隻是低著頭望著趙繆霆的那雙腳,那雙陷入地麵半寸的腳。

“最近可還有什麼新的情報?”趙繆霆臉上仍然掛著和煦的笑意。

“回君上,那幾家並未有什麼動作,隻是……隻是世子殿下似乎私下裏做了些小動作。”說著黑衣人將身子壓的更低。

“不過是小孩子心性,隨他去吧。”趙繆霆擺了擺手說道。

得到命令的黑衣人退後半步,消失在陰影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