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盡奚聽罷,又仔細地盯了安陽青鑰許久,那目光如炬,仿佛要將她打穿似的,簡直讓安陽青鑰忍不住懷疑她已經暴露了。
幸好聞人盡奚接下來收回了那瘮人的目光,又換上一副笑臉看著聞人錦鈺:“你的個性孤知道,就是愛玩。不過再怎樣她也是個女子,要注意分寸。”
聞人錦鈺點頭應是,兩人這才成功地退出去。
出了王宮,聞人錦鈺便變了一副完全不同的麵孔,變成了慣常的嫵媚而狡黠靈動的他。
安陽青鑰心裏存了疑惑,又擔心路上會被聞人盡奚監視,待回到他府上隻剩下兩人之時才訴之於口。
“你好像很怕聞人盡奚?”
“當然了。”聞人錦鈺斜了她一眼,“你別看她一副笑容可掬對我好得不得了的樣子,其實心裏不知道想著怎麼對付我呢,我不小心些就沒命了。”
“就連我這府邸,也是處處都有她耳目呢。若不是我這些年謹小慎微,恐怕也和姐姐一樣了。”
既然他說有耳目,還敢如此明目張膽地同她說這些話,安陽青鑰便知道現在是絕對安全的。
她也就完全放開了,一旋身在上首長凳上坐了下來,歪靠在桌旁看著他。
“那我就不解了,既然她囚了你姐姐,為什麼不連你一起囚禁呢,反而要對你百般體貼?”
“那不過是表麵功夫。”聞人錦鈺在她對麵坐下,也很沒形象地靠著,“她自知篡位有虧,表麵想要維持聖明的假象,不願意讓人多加指點,便特意留著我,對我加倍地好,就是為了堵住悠悠眾口。”
安陽青鑰彈了彈指尖,對此不置可否。
“你這是什麼意思,不相信我?”聞人錦鈺先急了。
“並沒有,我要是不相信你,就不會隨你來了不是嗎?”她抬眼對他一笑,眸光柔柔暖暖的。
被她這一攪,聞人錦鈺倒不知該說什麼了。
“知道你姐姐被關在哪裏嗎?”她又問。
“探著了些眉目,應該被聞人盡奚藏在王宮的密室裏。但那密室入口卻極其隱蔽,隻有她知道。”聞人錦鈺道。
“你不是攝魂術嘛,套問密室入口這種事對你來說不會難吧?”安陽青鑰拎著桌上的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難是不難,但是這治標不治本。”說到這裏,聞人錦鈺忍不住歎氣,“如今詔書被聞人盡奚偷了,我和姐姐沒有說的話也不會有人信,我們手上又沒有兵權,就算我救出她又能怎樣?不過是引起她懷疑,連我多年的經營一起毀於一旦罷了。”
“更重要的是姐姐被她喂了毒藥,日日都在受折磨,我也不知道解藥藏在哪裏,救出她來也沒用。”
“所以你要我做什麼?”安陽青鑰問。
“幫我把詔書偷回來,讓真相大白於天下,還有幫我找到解藥。”
“這些事你自己也可以做啊?”安陽青鑰疑惑地盯她。
“我做不到,哪怕用攝魂術也不行。我們閔國皇族因為擅長用蠱,對外界的感知能力極強,而且她對我太了解了。”聞人錦鈺充滿期待地看著她,“這個隻能靠你。”
安陽青鑰抬手摸上下巴:“如果我沒猜錯,王宮周圍應該養了許多蠱吧,你確定我去不會被那些蟲子吃了?我對自己倒是沒什麼信心呢。”
“蠱蟲有我對付。”聞人錦鈺保證。
“那好,這事我可以做,不過在此之前,我還有些疑惑需要你解答。”她掀眼皮定定地望他。
“什麼意思?”他有些防備。
“別緊張,和這件事無關。”安陽青鑰把茶杯放在手上把玩,微微地笑,“我想知道的是你和岷族的關係,為什麼你那麼了解岷族內部的事,而且有異能?”
原來是這個,聞人錦鈺鬆了一口氣,這個告訴她倒是無妨。
“因為我父親是上上任岷族聖子。他因為不堪忍受寂寞孤獨,所以跑了出來,誤入瘴林暈倒,被我母親所救,便留在了閔國。”
安陽青鑰點頭,這一點她倒不再懷疑他會說謊,因為已經沒有必要。
何況這件事早就過去,她也隻是好奇而已。
她站起來:“你準備一下,晚上我要夜探王宮。”
“好,我在外接應!”
夜深人靜之時,安陽青鑰借著聞人錦鈺的人的掩護很輕鬆地摸到了聞人盡奚的寢院附近。
可她才剛往前踏了一步,整個院子的燈便陡然亮了起來,咚咚咚的腳步震天響,大批人馬往這邊衝來。
前後夾擊,她進退維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