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才覺得疲倦,揉了揉額頭站起來:“陛下,臣該告辭了。”
聽了這話,慕容彥姝心裏就一陣不痛快。
“天色完了,留下來用過晚膳再走吧。”也不等安陽青玥出聲,她便朝外大喊,“嘉禾,備膳。”
安陽青玥便被這麼留了下來。
慕容彥姝似乎興致極高,一杯接一杯地喝酒,很快就有些東倒西歪。
安陽青玥真怕他把自己灌醉了,忙奪過她手裏的酒杯。
“陛下,你不能再喝了。”
“別吵。”慕容彥姝像個撒嬌的孩子,往他身上倒去,硬是要把酒杯往她嘴裏送去,“你陪朕喝。”
安陽青玥生怕她摔到地上,便就著她的手將那杯酒喝了。
這極大地取悅了慕容彥姝,她嗬嗬地笑起來,像偷吃糖果成功的小孩。
“青玥,晚上留下來陪朕吧?”她像隻樹袋熊一樣掛在安陽青玥身上,喃喃低語。
安陽青玥失笑,她肯定是喝醉了。
她抬眼四下找,卻沒看到嘉禾,隻能向門口站著的兩個宮侍招手:“過來,扶陛下去休息。”
兩個宮侍訥訥地點頭,從安陽青玥手上接過慕容彥姝的身體。
不想她卻抱得很緊,兩隻手死摟著安陽青玥不放。
“青玥,朕要你留下來,聽到沒有!”慕容彥姝低吼一聲,把兩個宮侍嚇了一大跳,戰戰兢兢地發著抖。
大約是動靜有些大,嘉禾腳步匆匆地跑進來,小心翼翼地幫忙扶著慕容彥姝那胡亂扭動的身子。
她幫著安陽青玥去扯那緊緊拽著她的手,但無論如何都扯不動。
“世女,陛下這幾天情緒不太好,您還是順著她點吧。”嘉禾實在是受夠了這兩天她的喜怒無常,真怕她再發飆,忙懇求地看向安陽青玥。
安陽青玥無奈,隻好把慕容彥姝抱到床上去。
沾了床,慕容彥姝便安分了許多,翻身把她一壓,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又往她懷裏拱去,便沉沉睡了過去。
這一夜她倒是睡得很香。
可憐安陽青玥被壓了一晚上,渾身難受。
一早醒來望見她近在咫尺的臉,那麼淡靜安然,慕容彥姝忍不住抬手想要觸碰。
還未碰到,安陽青玥就醒了過來,她連忙縮手。
“陛下,你醒了。”安陽青玥翻身坐起來,這才感覺到手臂的酸麻。
“怎麼了?”慕容彥姝見她皺眉,一陣緊張。
見她手臂僵直不敢動,她便明白了其中緣由,噗嗤一笑,忙上手為她揉捏。
安陽青玥直覺這樣不妥,側身躲開。慕容彥姝不肯,一拉一扯間便聽見“叮”的一聲。
清脆的聲音驚醒了慕容彥姝。
她低頭看去,便見一隻通體雪白的玉簪。她彎腰撿了起來,觸手帶著微微的暖意,一看便是玉質上乘。
這樣的飾物,一般是男人才用的。
“你怎麼隨身帶著男人用的東西?”慕容彥姝神色陰了下來,冷冷地質問,“莫非是哪個男人送你的,儲神醫還是你身邊那個小侍從?”
安陽青玥微愣,這是她從研究院裏回來的,放在身上竟一直忘了。
鍾離說這個東西是傳說中的鳳翎大帝的,會不會……她側頭望過去,便見慕容彥姝盯著那簪子,十分有感興趣的模樣。
“陛下很喜歡這根簪子嗎,不如臣送給你?”
“真的,你舍得?”慕容彥姝抬眼盯著她,眸光一亮,卻又透著深深的懷疑。
“這是自然。”安陽青玥怪道:她真這麼喜歡,莫非這真是屬於她的?
可如果是她的,她怎麼會沒見過呢?
安陽青玥忽然發現她好像做了一件錯事,把自己給繞進去了。她真不該把這東西帶回來。
“好,那你為朕束發。”慕容彥姝把玉簪遞給她,挑眉一笑。
安陽青玥便也釋然,帶回來就帶回來了,是她的就是她的,或許這才是曆史的必然。
她伸手接過,抽出她原來的發簪,那一頭柔軟的發便如瀑布一般散了下來。
她為她重新梳發,挽了一個髻,將那支蘭花玉簪插上去固定。
梳頭這活她也是沒怎麼幹過,忙活了好半天不說,梳出來的發髻歪歪扭扭,簡直難看到極點。
她自己都不忍心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