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燈時分,安陽青玥披了件狐毛貂絨披風,準備出門。門外的侍書侍墨二人見她這般模樣,又是將入夜時分,不由心中犯嘀咕。
“大小姐,你這是要去哪兒?”侍書上前兩步喊住了她。
安陽青玥回身望去,他十五六歲的模樣,一身銀色繡纏枝蓮小襖,桃花色蓬蓬裙,頭上梳兩個小團髻,大眼睛水汪汪的,小臉白裏透紅,皮膚嫩得就像山巔最新的雪,當真好一個窈窕少年。再看另一個,青衫短襖紅襦裙,小團髻上還扣著乳白色攢珠的小卡子,一張圓臉宛如新月,柳葉眼笑眯眯的,看著著實嬌憨可人。
她不由輕笑,來來去去所見她院裏這些侍人都是一等一的好相貌,可見是公輸望有意安排,為了什麼不言而喻。那麼這幾個侍子什麼心思也不言而喻了。
再看麵前的小子不過被她多望了一眼,就麵頰緋紅,嬌怯地垂下了頭。她心中便已了然,瞬時便冷了眼:“你叫什麼名字?”
“小的侍書。”
“那你呢?”她又指指另一個。
“侍墨。”
“難不成本小姐去哪兒還需要向你們報備嗎!”她忽然提高了聲音,侍書侍墨嚇了一跳,不明白她為何動怒,慌裏慌忙地跪下,“小姐恕罪,奴等並無此意。”
“但願如此!”安陽青玥也不叫起,抬步就走。
留下二人驚懼交加,頻頻叩頭,直到久不聞人聲這才抬起頭來,拍著胸口暗自鬆了一口氣。
“侍書,你說大小姐這次回來之後怎麼變得這般陰晴不定了呢?”侍墨年紀小有些委屈卻又不敢起身。
“閉嘴,這些話是你能說的嗎。”侍書瞪了他一眼,扶著他手站起來,“趕緊叫個人去稟報正君,大小姐這時候出去,指不定又是去飛瓊閣呢。”
“可是大小姐沒讓我們起來。”侍墨還是不敢動。
“傻的你,小姐也沒說不讓我們起來,再說了正君的事更重要,快去!”侍書推了他一把,侍墨這才慌忙爬起來。
連日來的大雪已經停止,天光放晴。廊州的百姓興高采烈,忙碌不休,盡管已經掌燈了街上還是有不少人。
真如安陽青河所說,大街小巷茶樓酒肆都在談論恒縣花家之事,甚至有人添油加醋說那花昱生性淫蕩,同花府每個下人都有一腿。
聽著那些謾罵批判,安陽青玥無動於衷。這事本來就是她一手策劃,她曾在儲清亞的醫書裏看到過去掉男子守宮砂的方法,用在花昱身上正好,而後再把他剝光了打暈丟到馬婦房裏,造成了捉奸在床的景象,令他百口莫辯。
她並不覺得對他不起,犯了她的她便一定會百十倍地討回來!
一番打聽,知曉了城裏最好的手工作坊所在,她便直奔目的地而去。
世人都知道葉璃善使折扇,一柄玉骨扇耍得出神入化,取人性命於無形。卻沒人知道她那一柄十二玉骨扇是巔西聖手朱慶春特製的,如今自己一死那柄骨扇不知道是不是被毀了。
世上已無聖手,卻不知這天下是否還有能工巧匠能製出那般神器?
“老板,我要製把扇子,要扇骨中空,能置細物,可能做?”安陽青玥描述了一番。作坊老板細想了想,連連搖頭,“這樣做扇子老婦聞所未聞,做不得,做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