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漆漆的牢房裏麵,蘭烏黑的長發,如絲般,傾瀉下來,蘭斜靠在牢房青黑的老舊磚上麵,眼睛閉著,黑色的眼線很長,彎彎的緊閉著,呼吸很微弱,白色襯衫上麵娟秀的蘭花經過海上逃生,沙暴洗禮,已經有些破舊,黑色的褲子已經出現破洞,還有一些刮痕,雪白的肌膚因為虛弱顯的更加沒有血色,好似透明的玻璃人一樣易碎。
這時候,“啪嗒、啪嗒”低沉的腳步聲在幽暗的牢房裏響起,剛傑弗走到了關押蘭的牢房前麵,他看著蘭,明明是個弱小的小女孩,很瘦弱,好像用手緊緊地一握就會捏碎一樣,但是她卻敢在阿比利斯的領土上對抗阿比利斯最神聖的長老,敢在法庭上質疑大長老,這是他所知道的第一次,違背大長老的罪是很重的。
剛傑弗看著蘭的眼神有些同情,但是他仍然覺的蘭不應該和敵人魔族在一起,剛傑弗認為蘭之所以會那麼說隻是因為她愛上那個紅發魔族了,女人都是愚蠢的、無知的、容易被欺騙的,同樣女人是最沒用的,隻因為愛上一個男人就忘了家仇國恨,就忘了魔族的人曾經殘殺了多少的人族,就忘了身為人族應該為了人族的強盛而努力,就忘了魔族的凶殘與邪惡。
想到這裏,剛傑弗突然有些生氣,為什麼女人這麼的愚笨,隻因為愛上一個男人就可以拋棄自己的國家,自己的父母,自己的兄弟姐妹,他看到蘭在背叛了人族之後還像沒事人似的在牢房中熟睡,用手掌“啪、啪”敲打著牢房的柵欄,不滿的粗聲說道:
“醒醒!快起來!你該去贖罪了!”
蘭聽到有響動,有點模糊的睜開雙眼,黑亮的眼睛現在並不明亮,有些霧蒙蒙的,好似出晨的露水,蘭看了看四周,漆黑的一片,自己正在一間牢房中,牢房有些破舊了,與之前看見焰和愛得拉的牢房不同的是,這裏的牢房壁中隻有青黑的舊磚頭,並沒有閃爍的法石鑲嵌在其中,看來這裏不是關押魔族的地方,也就是說自己在法庭上暈倒之後,被關押了起來,想必焰和愛得拉也從新被關起來了,他們是不會丟下自己離開的,蘭看著敲打著牢房柵欄的剛傑弗,心底有些無奈。
蘭雖然知道他們逃跑失敗了,但是想到這裏突然有些高興,自己和焰剛剛認識幾天而已,和愛得拉隻是今天剛剛認識的,雖然心裏知道早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和他們兩個人應該是熟識的,自己不免有些開心,畢竟在自己的記憶裏,所有的記憶都是那麼令她難過,所有的記憶都隻有與她簽下契約的他還有那個魔王。
為什麼開心的記憶自己一點都不記得了,有時候自己也有些懷疑,是因為自己真的就沒有那些幸福的回憶,還是自己根本不配擁有,為什麼一千年前自己明明記得是焰來阻止自己的毀滅,一千年後焰出現在自己麵前,卻好像剛剛認識自己一樣,就好像根本沒有這件事一樣,就好像根本沒有見過自己一樣。
愛得拉也是一樣,為什麼愛得拉好像什麼都知道似的,好像知道自己的每一件事情,自己也覺得隻有在愛得拉的麵前,好像可以毫無保留的去說話,去做事,愛得拉對於自己應該是那麼熟悉的存在,但是為什麼偏偏關於愛得拉的記憶卻什麼都沒有,腦中一點都想不起來與愛得拉之間任何的點點滴滴。
可能,他說的是真的吧,自己不配擁有幸福,不配快樂的活著,自己的存在就是應該被支配,被利用,那些自己最想要忘記的話語,那些揮之不去的畫麵,這個時候在腦中不斷盤旋著,蘭陷入了回憶之中,那段她最想忘卻的日子……
那天的晚霞紅的似火,天空像被血染紅一樣,自己的身邊一個又一個人族和魔族倒下,已經分辨不清了,腦中早已不能思考,隻是一直想著不可以,不可以,再也不可以燃燒下去,但是不管自己怎麼阻止,怎麼不願意,身體仍然會自發的舉起右手,掌中盡是強大的火焰出現,接著被控製的左手舉起來,隻見左麵的無數人族和魔族都被燃燒殆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