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佩佩抬頭看看嶽茸真。那樹很高,從來沒有第二個姑娘、甚至第二個小夥子可以一躍上去了。先前嶽茸真跳上去,蘇園園還爬上去抓她,現在不了,因為她一跳又下來了。想到這裏,蘇佩佩不禁同情起妹妹,朝嶽茸真尷尬一笑,就牽著藍婉君從樹下走過。
嶽茸真見三人走遠,又覺得很無趣,順手摘了片葉子做成哨子吹著玩。才吹了幾下,終於憤然了:“哼,我才不屑和這群傻妮子玩!沒勁,早些回去找無念和楠哥哥玩就好了。”說罷一撇嘴,將樹哨揉成碎屑,翻身就要下去。這時,她眼角的餘光瞟到了一個人。
那個人正從大船的底艙內爬出,翻上了甲板。嶽茸真眼力極好,雖然相距甚遠,還是看清了——那是個孩子。隻見他鬼鬼祟祟爬上甲板,四顧一下,便雙腿一蹬跳上岸來!嶽茸真心下好奇,聚精細看。那男孩慢慢向這邊走來,一邊四下裏看,顯得極其陌生而且惶惑。
近了,果然是個奇怪的家夥:火紅的大鬥篷迎風展開,腰間別一支金屬小圓筒,頭上束一根飾有亮片的黑色護額,前額正中似乎有一塊紅色印記。
火族!難道這就是義母說的荼山火族人?嶽茸真心中大驚,由於激動,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我竟然看到火族人了!來自遙遠荼山的火族!嶽茸真往樹葉繁茂處挪一下身子,一聲不響盯住了那個男孩。
雙胞胎姐妹和藍婉君正在河邊玩得高興。一個少年抱著一捧杜鵑花跑過來。
“嘿,佩佩,瞧這些花開得多好!清早上山采的,給你。”
少年走到河邊,一拍水,水花濺了三個姑娘一身。蘇園園一噘嘴:“蒙威哥哥又害人!”蘇佩佩快活得接過花,湊到鼻子前嗅嗅,卻又馬上反手打了他一下,“你怎麼不連根帶下山,我可以種在院子裏嘛!”“哦,嗬嗬。”蒙威一拍頭笑起來,“下次一定記得!”
“噫,蒙苛又在和誰吵?”蘇佩佩突然皺起眉頭。可不是,那小子嗓門越來越大:“你是哪裏來的野種?”蒙威一聽臉就綠了:“臭小子又闖禍!”
跟他吵的是個陌生小男孩,與蒙苛年紀相仿。那男孩毫不示弱,瞪眼怒道:“你敢罵我?”“罵你怎的?我爸可是島主……”蒙苛還未說完,就見哥哥搶上河灘向這邊跑來。
“糟糕,又要挨揍。”蒙苛暗想,眼前浮現出蒙威發怒的樣子,“跟你說過多少遍,不要到處惹是生非。自己闖禍不夠,還要丟爸的臉。你看我揍你!”蒙苛一縮脖子,站在原地等著挨揍。那男孩已經相當憤怒:“哼,島主算什麼東西?”
“你敢說我爸不是東西?”蒙苛重又凶猛起來,“我看你才不是東西。哪兒來的野鬼,小雜種!”眼見蒙苛便要撲上去,蒙威已經上前將他提住,想拉他走開。然而遲了。隻聽一聲劇響,一團火星子從男孩鬥篷中飛出!蒙威一驚,順勢將弟弟撲倒,意欲閃開,卻隻感到背上一熱,繼而是一片火辣辣的疼。
嶽茸真聽到響聲也是一驚。那是什麼?怎麼從沒聽義母說起?火族人當真會噴火?嶽茸真屏住呼吸,將身子縮得更深,目不轉睛往那邊細看。隻見那火星子“嗖”一聲飛出老遠,又是“嘭”的一聲在地麵處炸起一片灰土。
蒙苛已經嚇懵,一屁股坐在地上。那小子滿麵通紅,手中赫然端著一柄金屬短管,從管口冒出淡淡白煙。一時間很寂然。紅鬥篷男孩愣在原地一動不動,受驚也不小。
“啊,蒙威哥哥!”蘇佩佩打破寂靜,從橋下趕來,將滿懷的紅杜鵑灑了一地。蒙威後背上一道尺長口子,正滲出血來。衣服裂開處燒成了卷,露出黑紅一片灼傷的皮肉。“唔,沒事吧?”蘇佩佩又驚又慟,臉色變作全白,不自覺拿手一碰傷口。蒙威痛得倒抽一口涼氣,終於咧咧嘴,齜牙看了看傷,皺眉笑道:“沒事。”表情卻很痛苦,口中“噝噝”吸著涼氣,眉毛擰成一條線。
嶽茸真暗想,這下可有好戲看了。
隻見蒙威深吸一口氣,瞪蒙苛一眼,厲聲道:“還不過來賠不是!”蒙苛驚魂未定,半天都沒動。蘇園園看不過,搶到前麵氣道:“賠什麼不是?明明是他出手傷人,該賠不是的是他!”言畢伸直了食指向紅鬥篷男孩一指:“好你個小惡狗!你以為那玩意好了不起麼?”
“是他,是他罵人。”陌生男孩老羞成怒,臉漲得愈發紅了,將左手指向蒙苛,拚命要給自己辯解。卻又似乎覺得理虧,隻是倔著不肯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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