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知道你在用激將法,你才不會這麼對我。”她扯住他的衣領,那雙星辰大海的眼眸望進他的眼裏。
她表現得既堅定又堅強,即使眼裏還是有些絲絲不確定的淚光。
但她至少勇於踏出第一步,不是嗎?
納蘭少北此刻依舊沉默,而納蘭酒則是依舊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麼想的。
他們認識一共十年,有五年都是在一起的。
其中一年用來互相折騰對方,其中一年開始產生好感,曖昧過了一年。再剩下的三年就是他們彼此愛上的日子。
然後剩下的這五年,也就是各自天涯,也不知道誰發生了什麼,甚至他不認得自己。
他現在對自己的感情態度還很模糊,性格也變了不是一點兩點,自己其實根本沒有那麼堅強的,如果不是心裏的那股子愛他到不顧一切的執念支撐著她,她可能早就在納蘭少北各種冷嘲熱諷中因為玻璃心而離開了。
說實話,人的內心是很難猜透的,每個人都不是心理醫生,沒那麼容易看出別人在想什麼。
即使她有時知道納蘭少北是存在著什麼想法,那都是和他接觸了五年得來的經驗。
而五年後呢,時過境遷了,心境各種都會有可能變得不一樣。
外界因素存在太多不可控,所以她有時候麵對納蘭少北的一些話,實在有時候不知道到底是真假。
畢竟他每次都冷著一張臉,說話的音色也總是給人冰冷的湖水一樣,一和他接觸就會本能地想要退縮,想要遠離他。
但她和其他人不一樣。
她深深地愛著他,她和所有人都不一樣。
她能夠接受他的一切。
每次他冷著臉對向自己說狠戾的話語時,她其實很不確定他的真實想法。
說什麼自己很了解他……是啊。
的確,很了解,以前很了解,她那是把自己分析他思想的時間軸放在了五年前。
五年前,他們還沒出事,他們還安然無恙地相愛。
每次心裏這麼想的時候,其實心裏慌得不行不行,每次麵對他的冷言冷語,她總是要言笑晏晏對著他,她笑得很開也是為了自己不那麼尷尬。
其實兩個星期和他的發展這麼大,也很滿足。
她也想冷靜冷靜了,想想自己以後到底該怎麼做好。
她的眼神裏從一開始的星光耀耀變到繁星墜落。
納蘭少北看著這女人的眼神、神情不停地在變化,最終化為平淡。
納蘭酒鬆開他的衣領,拍拍他褶皺的領子,“今晚謝謝你幫我擦身,你去睡吧。這些天麻煩你了,你很辛苦,不知道有沒有吃好,如果沒吃好,千萬不要虧待自己的胃,不然會很痛的。那今晚就這樣,晚安。”
這些話,親近又疏離。
納蘭少北心裏莫名不舒服,但他也不知道是為什麼,隻好“嗯一聲”,把盆子端去浴室倒掉後,打開納蘭酒斜對著的右上方的房間進去休息了。
十點了,病房裏明亮的壁燈自動轉換成曖昧的燈光。
暖光打在她的臉頰上,納蘭酒合上眼,心裏很悲拗,她知道這是女人的小矯情又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