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都愛西門慶〕——西門慶自敘(2 / 3)

古話說得好,人貴有自知之明。我知道,讀書考科舉固然可求富貴,可是天下那麼多讀書人走這條路,這條路就顯得太狹窄太擁擠;我就是發奮讀書,也未必能“擠”上去。有鑒於此,我決定棄文從商,爭取通過經商而富甲一方。有道是,條條大路通羅馬。我做商人,照樣能得到我所想要的一切。讀過《水滸傳》和《金瓶梅》,你可以看出,我的日子過得挺愜意,除了正常的經營活動,我的閑情逸致就是花天酒地。那種生活可能令許多男人羨慕,可是羨慕歸羨慕,你想要過得花天酒地,必須得有強大的經濟實力。據專家學者推算,我所經營的生藥鋪、綢緞鋪及其他店鋪,算是一家綜合經營的企業,在大宋“百強企業”當中有一席之地。有人認為,我之所以財源廣進,關鍵在於我會經營管理這個大企業。此話言之有理,不過我覺得那四十六條經驗之外,還有一條重要經驗沒有寫出來。這裏我不妨向大家透露一下,經營企業其實像作詩一樣,功夫在詩外。搞好一個企業,必須在企業之外下工夫。

如何在企業之外下工夫?首先是與官府搞好關係,其次也是與官府搞好關係,再次還是與官府搞好關係。為什麼呢,因為官府掌控一切資源,可以決定任何人的貧富和榮辱。隻要與官府搞好了關係,什麼事情都好辦。那個時候,皇帝至高無上,我確實高攀不上。不過,蔡京大人位居宰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如果跟蔡太師拉上關係,絕對不會吃虧上當。有一年蔡太師壽誕,我特地向他老人家送上一份厚禮:四對祝壽銀人(每個高一尺有餘),兩個金壽字壺,兩副玉桃環以及一件珍貴蟒衣。蔡太師收到禮物非常高興,很快封我為山東提刑所副千戶。說實話,得到這個官位之後,我並沒有走馬上任,依然幹我的老本行。也許有人笑我傻帽兒,花那麼大的本錢,隻獲得有名無實的虛銜,太不值得。值,絕對值得。別看我不在職,但我享受這個官位的相關待遇。從社會地位看,提刑所副千戶是五品官,陽穀縣最高長官(縣令)是七品官,我比縣太爺還高二品。在陽穀縣,大爺我大搖大擺地走路,隨便遇到哪個官員,我都不消對他跪拜;憑著我有五品官銜,又是蔡太師的人,哪個官員看見不禮讓三分?!再從經濟好處看,以蔡太師和五品官銜做靠山,不但能減免許多苛捐雜稅,還可以避免不少麻煩。總而言之,我西門慶混到這個地步,在陽穀縣完全可以呼風喚雨,沒有我做不成的生意,沒有我擺不平的事情,沒有我得不到的女人。

說起西門大官人,好多女人恐怕眉飛色舞,巴不得向我投懷送抱。男人若有我這樣的身價,想讓女人不愛都不行。這也難怪,不管哪個時代,誰有錢誰就是大爺。大爺我有的是金銀財寶。金銀財寶是陽光,給點陽光就燦爛。不是我自吹自擂,隨便哪個美女跟著我,大爺我保證她過上幸福生活。即便生活在今天,作為“百強企業”的老板,我也完全能夠讓美女夢想成真。假如美女想當明星,我負責為你投資拍電視或電影,並通過精心包裝和強力炒作,使你盡快走紅成名;假如美女想出國深造,所有費用我掏腰包,哈佛耶魯劍橋牛津,你想怎麼挑就怎麼挑。遺憾的是,我們那個時代隻要求女人做貞婦當烈女。如果我的妻妾當中有誰想當藝人,由本大官人作堅強後盾,張羅三年五載,保證她像李師師、白秀英一樣出名。縱觀眾多妻妾,我感覺潘金蓮頗有明星相,她臉蛋兒挺漂亮,身材很不錯,嗓子也可以,可惜使女出身,沒有接受過藝術熏陶,難以培養成出名的藝人。

像潘金蓮這樣性感的女人,很容易讓男人著迷。假如你是西門慶,恐怕也會托王婆為媒,讓你與她成婚配。或許有人指責我,你西門慶妻妾成群,幹嗎還要挖武大郎的牆角。對於這樣的指責,我可以不屑一顧。坦率地說,我西門慶不是一般的人,不能用一般的倫理道德作批評。本大官人是有名的大財主,在今天也算是一個“大款”。無論大官大腕,或者大款,凡是夠得上“大”的人物,都不可能囿於單調的“一夫一妻製”。且不說咱們那時代達官貴人都熱衷於娶三妻納六妾,就是最受臣民敬仰的皇上也不滿足於三宮六院啊。秦始皇吞並六國,首先想到的是把六國宮廷的美女拿來自己享受,以至於秦國的皇宮藏了不下數萬美女,不得不大興土木建阿房宮;咱們最敬愛的徽宗皇帝,後宮裏美女如雲,他還嫌不夠刺激,居然與風塵女子李師師玩起了傾國傾城的“婚外情”。別看皇帝被臣民尊稱聖上,其實他們在追求美女的時候,既不怎麼聖賢,也不怎麼高尚。為了得到自己喜愛的女子,有的挖父兄的牆角,有的挖兒子的牆角,有的挖大臣的牆角。由此類比,我挖武大郎的牆角,不說無可非議,也沒有什麼不對。食色,性也。不管時代怎麼發展,人性總不會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