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徇私阻親事(1 / 1)

外麵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開始飄雨,這三四月的天,春雨貴如油,可在戶外慌不擇路地跑了一陣,卻也淋得濕透。雲朵渾渾噩噩地跑到家門前,冷不防撞入一個懷抱,搖搖欲墜間,對方已穩住她的肩膀。“跑什麼?下雨也不知避一避,看濕成什麼樣了?”雲朵抬頭,看清來人便結結巴巴說不出話來。“將、將軍!您怎麼在這裏?”晏初清咳一聲,拉著她往屋簷下一避,輕描淡寫道。“今日無事,出來走走。”至於為什麼會恰巧走到雲朵家附近,晏初不說,雲朵呆呆的,自然也猜不到。晏初今日從大營巡查回來的路上,突然下起雨來,細雨落在肩頭,他想起破廟中雲朵為了不吵醒自己,任雨淋濕肩頭的模樣,一時間丟下長康,策馬轉了方向。在雲朵家門前站了一會後,晏初還是放下欲叩門的手,悄悄躍上牆垣,環視一圈不見雲朵,卻無意中聽到董氏和蓮花的抱怨。兩人默然無語地站了一會,晏初突然道。“聽說你要嫁人了?”雲朵猛然一驚。“將軍怎麼知道?”晏初沒有回答這個問題,隻是淡淡道。“不要嫁。”“啊?”雲朵不能置信地瞪大眼睛。“什、什麼?”晏初緩緩轉過頭,垂眸凝視著她,又強調了一遍。“不要嫁。”雲朵漲紅了臉,腦子一時紛亂,她來不及細想晏初是怎麼知道自己將要嫁人這件事的,隻是被他這句話嚇到了,不解的同時心跳驟然加快,說話也變得語無倫次起來。“為、為什麼呀?”晏初一時語塞,縱然他是將軍,但他們現在已不是主仆關係,他自然是不該再命令她做任何事的,但被她這樣一問,晏初又覺怒意浮上心頭,這蠢女人分明對自己心存愛慕,竟然還哭著喊著要嫁給別人,可見她的愛慕也不見得有多深,哼!晏初心裏不高興,語氣便不那麼好,硬生生道。“為什麼?今日長康對我說,趙春來那小子表現不錯,可以再升他一級。但他參軍時日尚短,沒有功勞難以服眾,我便建議長康將他調到茅州剿匪,茅州匪患紮根多年,一年半載怕是難以撥除。你嫁給他,是打算守活寡嗎?”雲朵不知道為什麼晏初會那麼生氣,天真地解釋道。“沒關係的,一年半載不算長,我可以等的。”“你!”晏初被她這回答賭得氣悶,正欲開口,卻聽對麵吱呀一聲,正是蓮花推門出來倒水,見兩人站在屋簷下頭,張了張嘴,手裏的盆啪嗒落地,潑了一裙子水,然後她驚叫著提著裙子往院子裏飛跑而去,口裏嚷著“娘!娘!你快看誰來了!”雲朵被蓮花的一驚一乍弄得緊張起來,生怕這母女兩在晏初麵前說出什麼顛三倒四的話來,也顧不得什麼,伸手便推晏初。“將軍快走!別讓我娘看見你!”晏初見她那急於撇清的模樣,不悅地皺眉。“為什麼不能讓你娘看見?我有這麼見不得人嗎?”雲朵忙搖頭否認。“不是,不是,隻是……”還沒想好解釋的措辭,董氏滿含歡喜的聲音已經在身後響起。“哎呀呀,我說今早一起床就見喜鵲站在枝頭叫喚呢!原來是有貴人到了!我家雲朵天天念著將軍您呢,弄得茶飯不思的,您肯來看她真是太好了!”晏初聞言,側目看了雲朵一眼,雲朵登時漲紅了臉,又羞又氣。“娘!你!你胡說些什麼!”董氏自動無視她的反駁,向蓮花使了個眼色,兩人對著晏初雙雙斂衽作禮。“將軍還請裏頭坐,這大下雨的,可別淋濕了!”雲朵慌了。“將軍隻是路過,哪裏有空……”豈料晏初假意看了看天。“唔,雨下得是挺大的,那就坐坐吧。”說畢,一撩衣擺徑自跨進門去,董氏母女忙鞍前馬後地圍在左右引路,雲朵無奈,歎了口氣,隻得也跟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