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四兩撥千斤(1 / 1)

秦汝玉所居春華宮,乃是皇宮中景色絕佳的一處宮院,她作為皇後唯一的所出,又倍受炎景帝疼愛,比起另外幾位公主自然更尊貴幾分。此時的春華宮,櫻如粉霧,流水涓涓,秦汝玉一身宮裝,高貴優雅,她坐於櫻花半掩的怡然亭中,獨對著白玉棋盤沉思,黃太監與晏初走至廊下,赤霄帶著幾名宮女迎過來,赤霄與黃太監交換了個眼色,給晏初讓出一條道。“將軍請!”晏初走進台階,進了怡然亭,秦汝玉並未起身相迎,隻是抬手做了個請坐的姿勢,晏初於是撩袍而坐。“公主今日怎麼有興致邀晏初下棋?”秦汝玉不答,隻默默揭開桌上的棋盒蓋子。“本宮棋藝不精,將軍讓我執黑子可好?”晏初微笑。“隨公主喜歡。”兩人於是不再交談,隻是靜靜下棋,期間赤霄過來添過幾次茶,換過幾次糕點,晏初留意到她看自己的眼神與平日不同,似乎有幾分冷淡,倒茶時還故意濺了幾滴在他袖子上,晏初眉心微皺,開始揣摩秦汝玉相邀的用意。三局下來,秦汝玉盤盤皆輸,終於她放下手中棋子,搖頭笑了笑。“罷了,今日別說勝不了將軍,這樣下去,隻是自取其辱而已,將軍也讓得也辛苦,不下了吧……”晏初微微頓了一下。“公主今日狀態不佳,想必是有心事。”秦汝玉起身,手扶欄杆背對著他幽幽道。“是啊!今早舅母進宮探望母後,說起舅父納妾之事,讓我頗有感觸……”晏初略覺詫異。“國舅一向以專情聞名,幾十年來對夫人一心一意,何來納妾之說?”秦汝玉抬手接了一瓣落櫻在手心,注視著它歎氣。“那已是曾經了,據聞舅父見了這位善解人意的姑娘,就變了心,山盟海誓轉頭空,可見世間男子皆薄幸……”她轉過身來,表情有幾分幽怨。“難道不是嗎?晏初。”晏初麵不改色,淡然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有什麼事公主大可明說。”秦汝玉一時語塞,雖然滿朝文武都知道晏初是駙馬的首選,可畢竟皇帝還未下旨,男未婚女未嫁,晏初的私生活,她無權過問,何況她一個未嫁的女兒家,怎麼開口質問他為什麼有別的女人……但心中的醋意讓她此時也顧不得公主的體麵了,在袖中握了握拳,還是道。“我看將軍府中的那位雲朵姑娘甚好,同將軍又如影隨形,可見是將軍的知音了……”“雲朵?”晏初訝異,隨後立即明白了秦汝玉的用意,挑眉道。“可是有人在公主麵前說了什麼?否則,公主怎麼會有此荒謬的誤會。”“誤會?”秦汝玉突然有些生氣,提高聲音道。“將軍與她同進同出同起同臥也是誤會嗎?還有……”同浴之事怎麼也說不出口,秦汝玉臉色由紅轉白,隻得緊咬銀牙。“當然是誤會……”晏初不以為然地飲了口茶。“她不過是個婢女,隻因公主常消遣長康不僅要做我的副將,還要照顧我的起居,長康惱了,才硬塞了這麼一個丫頭替代他,公主此刻怎麼反倒問起罪來?”他言語坦然,麵容溫潤,秦汝玉竟無言以對,她覺得自己方才過於失態,於是平複了一下情緒。“說笑而已,說起來,將軍的家事,自然是將軍自己決定,我也不過出於關心……”晏初微微一笑。“多謝,晏初孑然一身,承蒙公主關心,很是動容,公主改日想找人對弈,晏初定當隨時奉陪。”他說這話時,那張精雕細琢的臉上滿是和煦的溫柔,秦汝玉心笙微漾,表情已是柔和了許多,她不想讓晏初覺得自己是個善妒且麵目可憎的女人,隻得佯裝大度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