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上,方尹打電話告訴沈鶴,他第二可以讓人帶沈鶴過去。
“他真的在K城?”沈鶴一聽到有陳安的消息了,心髒立刻怦怦跳起來。陳安真的已經回到K城了!
她根本等不到第二,催著方尹把地址告訴她,一個人匆匆出門了。
方尹發給她的地址,是一個療養院,在城郊很偏僻的位置,沈鶴開車開了很久才找到。
沈鶴在療養院的一間很的房間裏,見到了陳安。
陳安見到沈鶴推門進來,顯得十分詫異。可是他沒法什麼,他的全身都纏著繃帶,一條腿吊著,嘴和鼻子上戴著氧氣罩。
沈鶴一見著這情景就受不了了,她極力壓著自己的眼淚沒有流出來,臉上擠出一個笑來,輕輕叫了聲:“安哥。”
陳安的傷勢明顯比之前加重了,他躺在床上一動也不能動。傷口發炎感染,他整個人都昏昏沉沉,一直發著高熱。他這種情況本該在醫院的重症室裏,可現在卻躺在一個療養院的條件簡陋的房間裏。
陳安艱難地伸手要去拿開臉上的氧氣罩,沈鶴忙上前一步,道:“別動——你好好躺著!我就是來……看看你。”
她走到陳安的床邊,慢慢蹲下,道:“安哥,我明去幫你轉院,行嗎?我會很保密的,不管你在躲什麼人,我一定想辦法讓他們找不著你。你以前那麼幫我,就讓我幫你這一次,行嗎?”
陳安還是伸手扯下了氧氣罩,聲音沙啞道:“這不是你可以插手的事。你現在立刻從這裏離開……”
話音剛落,房間的燈忽然滅了。四下裏陷入一片黑暗。
“怎麼……停電了?”沈鶴伸手想去拿手機照亮看看。
“別開手機!”陳安忽然出言製止她,啞著嗓子低聲道:“你去拉開窗簾,看看其他房間是不是也停電了。”
沈鶴聽話地立刻跑到窗邊,掀起了一點簾子,看到整個療養院裏都黑乎乎的。
“你馬上開門出去,別弄出亮光,一直跑,跑出療養院,開車走!”陳安急切地吩咐,沒等沈鶴出個“不”字來,他又皺著眉頭,道:“不!可能來不及了,你進去洗手間把門反鎖,從窗戶爬出去,這裏是二樓,你應該不會太恐高,順著窗戶外麵的台子走到別的房間去,待著別動!”
沈鶴從陳安的語氣裏聽出了緊迫感和危急感,她忙著問:“那你呢?”
“別廢話,現在就去!”陳安低聲喝道,因為太過用力,引起了一陣猛烈的咳嗽。
“安哥,是不是那些人又來找你?你是不是有危險?”沈鶴道。
陳安顧不得回答,用力推了沈鶴一把,讓她快走。
沈鶴還沒來得及動,房間的門鎖發出輕輕的響動,在這黑暗裏顯得格外的驚悚。
然後“啪嗒”一聲,門開了。
一個穿著黑色衣服的精瘦男人,手裏的手電筒直直照在陳安的臉上,確認了人之後,他拖著右手的棒球棒,一步步走到床邊,然後高高舉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