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婷……”於洛洛開口。
“什麼都不必說了。大哥讓你來的，我知道。他總會有他的理由的，我不怪他。所以，你們……什麼都不必說了。”趙廷婷雙目無神，轉過臉去，漠然地道。
於洛洛知道，這不是不怪，是她在壓抑自己。
於洛洛站起來，四下裏看了一下。
“你要走了嗎？”趙廷婷問，遲疑了片刻道：“能不能……讓艾羅，留下來玩兒一會兒？”
於洛洛沒想到，艾羅倒成了趙廷婷此時唯一接受的慰藉。
但她很快也能理解了，趙廷婷此時最為渴望親情，可是她現在的親人——趙廷瀾，她的大哥，直接或間接導致了她母親的死亡，她從情感上又不允許自己去親近趙廷瀾。而艾羅，這樣隔著代的親情，哪怕他隻是毫不懂事的孩童，卻也成為了她的安慰。
於洛洛曾經一度也是很厭煩那個囂張跋扈的趙廷婷的，可是現在，也是真心覺得她讓人心疼。
“當然可以，艾羅今天不上學，今天一整天都可以在這裏。”於洛洛道，她看到趙廷婷的神情有一絲放鬆了下來。
“不過……我現在也不是要走。哪怕你趕我，我也還要再賴一會兒呢。”
趙廷婷聞言又愣了一下。
於洛洛終於在餐廳的角落找到了酒櫃，她走了過去，拎出瓶酒來，也不大懂，看了眼度數，還行，不低。又拿了兩個杯子，走回到餐桌旁，把杯子和酒往趙廷婷麵前一擱。
“喝兩杯吧？”於洛洛說著就咕嘟咕嘟倒了兩個半杯出來。
“於洛洛，你這不是欺負人麼？”趙廷婷莫名其妙，但也知道於洛洛酒量好，心裏就有點火氣上來了。
“對啊，欺負你，來，喝吧。你以前欺負我那麼多次，我欺負你這麼一回怎麼不行了？”於洛洛說著，把一杯酒硬塞到趙廷婷手裏，自己提起一杯，喝了一大口。
“你……”趙廷婷忽然就紅了眼睛，也不知是被激將了賭氣還是怎麼的，也仰頭喝了一大口。
兩個人也不說話，你一口，我一口，鉚著一股勁兒，半杯烈酒很快就下了肚。
趙廷婷是空著肚子喝的，加上本來酒量也不怎麼樣，這一下胃裏就翻江倒海起來，又疼又想吐了。
她站起來嘔了幾下，什麼都吐不出來，難受得眼睛更紅了。
於洛洛沒看見似的，又給兩人各自平上，杯子往她麵前一推，道：“再來一杯吧。”
趙廷婷忽然抓起酒杯就往牆角砸了，眼淚也冒出來了：“你們就欺負我吧！我父親沒了，母親也沒了，你們就都能欺負我了！”
“我們？誰跟誰？我和趙廷瀾嗎？我就算欺負你了，你大哥怎麼也欺負你了？”於洛洛故意道。
“他怎麼不欺負我了！”趙廷婷眼淚徹底流出來了，“就不能再等等嗎？我知道我媽不好，她妨著他的事兒了，她不值得同情，可是我都已經準備帶她走了……再有兩三天我就帶她走了……”
趙廷婷哭倒在桌子上，借著酒勁兒放聲哭起來。
於洛洛知道，這一下能哭出來就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