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薄言風風火火的趕來時,塗安寧的牛奶剛喝了一口。
"我…來了,這麼急著找我什麼事?"胡薄言氣喘籲籲的坐下,全然不顧形象。
塗安寧看著他額頭不斷冒出的汗,想了想,從包裏掏出一包紙巾遞給他,"先擦擦汗。"
愣了兩秒鍾,胡薄言才驚喜萬分的接過來,嘴角彎彎,眼裏的驚喜藏也藏不住,當然,他也沒想藏。
當帶著淡淡香味的紙巾擦在額頭上的時候,他的心裏隻有一個念頭:為什麼不下雨?他為什麼沒有淋成落湯雞? 那樣的話,說不定兩人還可以去酒店開個房,洗個澡……
"胡先生,胡先生。"
胡薄言沉浸在自己設計的美夢中,塗安寧連叫了兩聲都沒聽見,無奈,塗安寧提高音調,衝著他耳朵額方向,"胡薄言!"
胡薄言這才驚醒,衝著她嬉皮笑臉的抱歉。
塗安寧一直有一事未明,一般來說,像他這樣管理一個公司的總裁,不都是沉穩淡然的嗎?怎麼到了他這裏卻完全變了樣,簡直比初中生還要幼稚! 實在令人費解。
她張了張嘴,想問個清楚,話到嘴巴又停住。他什麼性格,和她有什麼關係?
"這是我擬定的合約,你看一下。"她把桌上的一疊文件推向他。
胡薄言看完文件,有些不淡定了,"有必要這麼正式嗎?"不就是一套房子嗎?難道他是那麼小氣的人嗎?至於合同約定嗎?
塗安寧喝了口牛奶,早就料到他會是這種反應,等到他說完,才慢條斯理的開口,"我知道,你看不上這點錢,可我有我做事的原則,既然決定要租你的房子,自然要按照正常手續辦事。"
這話落在胡薄言耳中,多少有些不自在,他是這樣的人嗎?他隻是心疼她罷了。
他將合同蓋上,又打開,掏出筆,將上麵的數字劃掉,又重新填上,推給塗安寧。
他改的是租金,塗安寧知道。
魔都的房子,即使是在外環,少說也要兩千多。塗安寧是根據公司的地理位置以及胡薄言房子的可能大小而得出來的合理價錢。
結果算出的時候,令她咋舌,將近五千塊的價格,除去租金,她每個月的生活費隻有不到三千塊,而魔都的物價之高,她在這裏生活了近四年,心知肚明。何況,她現在有孕在身,營養必不可少,但即使如此,她也沒有絲毫的猶豫,將這價錢如實填上。這是她的驕傲和尊嚴。
塗安寧看著重新填上的兩千塊,心裏很不是滋味,她何嚐不知,胡薄言沒有惡意,但有些時候,她必須冷漠。
"如果是這個價錢,我想你的房子我住不了。"她開口,準備要走。
胡薄言連忙按住她,急急開口,"為什麼?"
改價格並不是他一時的衝動,他很清楚以她現在的情況,根本負擔不起這個貴的租金,他不明白為什麼她執意與他公事公辦,劃分的如此清楚。
塗安寧看向他,扯了扯嘴角,"我怕睡得不踏實,晚上做噩夢。"
兩人僵持了一會,最後還是胡薄言敗下陣來,恢複了之前的價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