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易辰風……我忽然覺得那天那個……叫什麼來著……對,淩澤熙更男人一些。起碼知道你難過,會不管不顧的想要來到你身邊。”歐陽明明看似不經意的一句話,倒是讓滄靈瀾的心底莫名的感覺到自豪。
忽然啊就被自己的想法嚇到了。滄靈瀾不自然的輕咳嗽了兩聲。“我去給你們泡壺茶,今天就嚐試一下我的手藝如何?”
“真不知道以前從來都不會做飯的滄靈瀾,這些年是怎麼過的,甚至會自己做飯?”歐陽明明說:“瀾兒……如果因為小雨的事情而搭上你一生的幸福,那麼就讓我來擔負吧。我一個人吃飽了,全家不餓。”
“少說傻話,我還等著喝你的喜酒呢。嗬嗬……會有那麼一個人珍惜你、懂得疼惜你的好。”滄靈瀾說著拿起茶壺去泡茶。
“茶好了,聽我給你說個故事如何?”滄靈瀾笑著問。
歐陽明明和白江文兩人坐到客廳的沙發上,安靜的等待著。那些被時光掩埋的秘密,究竟是怎麼回事?
依稀記得那年……
滄靈瀾一個人站子啊廚房裏,學著自己做飯,隻是單純的為了慶祝,易辰風取得管理碩士學位,然而卻不小心被滾燙到臉。在病房躺了足足一個月,那時候她見到了易辰風的母親,那位優雅與高貴並存的貴婦。
那樣的鮮豔,那樣的親和,卻唯獨對她不冷不熱。在所有人都被支開病房的時候,她臉上流露是深深的厭惡和不屑。那一閃而過的嫌棄,卻讓滄靈瀾看了個清楚。
在易辰風回到病房的時候,她卻又端出那份高雅的姿態,在所有的人看來或許是她對她這個未來的兒媳婦比較滿意,單純的滄靈瀾也以為是自己看花了眼。
“你們知道那個時候的她說了什麼嗎?”滄靈瀾端起茶壺洗了一遍茶,悠悠的說。“她說‘就算是你再優秀,也配不上我的兒子。更何況你還不怎麼優秀’,很諷刺吧?”
哪想到,原來那個時候,他們就看不上自己,而且是在心底鄙夷的那種。不是在看到她和衣夢蝶一起,將滄靈瀾約到星巴克的時候,她甚至從未懷疑過她對自己的好是如何。
“那時候我單純的以為,易辰風的母親不看好自己,是因為自己不夠優秀。所以我努力的想要讓自己更加優秀一些。想著那樣就會變得不一樣了。可是沒想到,一切都不過是我的自我感覺良好罷了。”
“燙到臉之後,辰辰每天都會做很多我喜歡吃的東西,送到醫院,甚至寸步不離。連自己的研究報道都是熬夜完成的。為此我心裏又幸福、又感動。”
滄靈瀾喝著清甜的茶,卻覺得在口中苦澀難咽。她說:“隻是等我好了之後,出院之後,他的母親約見我。隻一眼,我便看出了不同。她眉眼間全是笑意,而且是類似於易辰風的那種暖暖的笑意。但是卻達不到眼底,隻是在看著衣夢蝶的時候才有的光彩。”
“那個時候,她牽著衣夢蝶的手,無不憐愛和疼惜。她當著她的麵說:我們易家不管什麼時候,在選擇兒媳婦上,一定會選像蝶兒這般識大體,又有教養的女孩子。’”
“她什麼意思?難不成那個時候已經?”白江文不解的問。
“是啊。其實……‘蝶戀風’,我早就該清楚的,隻是沒想到會是易辰風。她不說,我縱然也愚鈍。和衣夢蝶這麼多年的朋友,我怎麼會不知道,每年她都會取各種桃木製成的桃木飾品,杯子。內側都會刻上‘蝶戀風’三個字。”滄靈瀾苦笑。
她縱然是再笨,也懂得話中的含義。她是沒他們富有,可是並不代表自己就沒有教養,不識大體。不是針對,而是意有所指特意的針對。滄靈瀾杵在那裏不知所措,卻不知道應該以什麼樣的方式,融入他們的談話中去,有時候明明已經刻意的避開,卻不得所願。
站著也中槍,或許就是說的滄靈瀾。
她朝著尹雪飛抬起的年輕的臉龐,懦懦的叫了聲“伯母好!”嘴邊揚起的笑容甚至還未完全裂開,便被硬生生的製止。
易辰風高貴的母親尹雪飛,冷哼一聲,眼底是不屑的諷刺。她說:“這裏誰是你的伯母?額?難道你的父母沒教過你,在別人談話的時候不能打擾的嗎?甚至還偷聽?”
那樣尖酸刻薄的話語,如一串佛經,滴滴的傳出,每一句都戳到了滄靈瀾熱情的心頭。她握緊拳頭,不卑不吭。她說:“我的父母從小就教我該如何尊敬師長,小學時幼稚園的老師也教導過我,伸手不打笑臉人,不僅要尊老,還要愛幼。”
始終低著頭的衣夢蝶甚至沒有回頭,卻像是早就料到滄靈瀾會這樣說一般。尹雪飛卻並不了解這個看著總是弱弱的滄靈瀾,不由得被她的一席話氣的臉色變了又變。她沒想到一個毛頭小丫頭,竟然敢這樣暗示。
意思不是明擺著。滄靈瀾笑著打招呼,卻不被待見,還以冷言冷語的諷刺是伸手打了“笑臉人”,還是幼稚園的老師教導的,豈不是說尹雪飛連幼稚園的小朋友都不如?她笑她不懂得尊敬,沒有教養,反過來滄靈瀾卻以一句尊老、愛幼結尾。
這讓在身價、物質、社會地位上有著一定地位的尹雪飛心底甚是不痛快。她真的是被氣到了,端起桌上的一杯七八分熱的咖啡朝著滄靈瀾的頭部就潑。滄靈瀾從沒想到尹雪飛是這般的不待見自己,不惜當著這麼多有頭有臉的人潑自己熱咖啡?
是不是她該感激,感激不是冰涼的冰塊從頭留下?哼。她的眼睛卻沒有去看尹雪飛,而是一直盯著衣夢蝶坐的筆直的背影看,她不明白,為什麼這種時候,她卻一句話都沒有幫自己說,她氣憤,心底同時也在期待。
她多麼希望她能回頭看看自己,多麼希望她能像從前一樣袒護自己,雖然不及詩可欣那般拚了命的對自己,可是起碼也不會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被人欺負。
衣夢蝶眼角抽搐,她分明感受到來自背後的一束強光。她在心底有過那麼兩分鍾的掙紮,終究還是在友情和愛情麵前選擇了後者。
她伸手攔住尹雪飛再度抬起的手說:“伯母,您先消消氣,犯不著為了不相幹的人而讓自己鬧這般的不開心。”說完轉身對著早已驚呆的滄靈瀾回以微笑。
不相幹的人?滄靈瀾看著衣夢蝶熟悉的笑臉,卻感覺到刺骨的寒冷和陌生。她顫動著嘴角問:“小夢,什麼樣的人才算是不相幹的人?”
衣夢蝶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任何心理準備,隻是沒想到滄靈瀾還是那般的倔強。她朱唇輕啟:“靈瀾,你在說什麼呢?還不快跟伯母認個錯?道個歉不就什麼事情都沒有了?伯母本來身體就不好,你這樣氣她、衝撞她實在不好,不管怎麼說她也是風的母親,更何況你們還是……”衣夢蝶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出“男女朋友”四個字。
這樣的細微變化,卻被滄靈瀾聽個明白。她不明白,為什麼她明明目睹了整個過程,卻反過來說自己衝撞了尹雪飛?她好難過,她想要問問她。“為什麼?”
可是這三個字聽在另一個人的耳中,儼然就是為什麼要道歉,為什麼要認錯。易辰風有些慎怪的聲音從背後傳來,他說:“瀾兒,我母親身體不好,你就不能遷就她點?”說完朝著尹雪飛的身邊走過去,甚至都未曾看過她一眼。
她甚至未來得及反應,卻被指責到了。她看著易辰風坐在尹雪飛的身邊,淺淺的笑著。他說:“媽媽,我替她向你道歉好不好?你看你,明知道身體不好,怎麼還跟小輩計較?”
滄靈瀾著實想不到易辰風會這樣說,他還未了解事情的前因後果,就已經相信是自己的錯了,這是多麼的可悲。她握緊的拳頭有些顫抖,牙齒死死的咬著下唇,強忍著眼底升騰的水氣,這些都及不上心底微微的刺痛。
衣夢蝶小心翼翼的觀察的在場的每一個人,她是故意的,若不是看到易辰風由遠及近的身影,她還怕自己會一時心軟,恰恰是他的出現,讓她不願看到心底的人為了滄靈瀾而展露的笑臉和溫存。
尹雪飛看著兒子英俊挺拔的摸樣,心生安慰。但是不表示這麼小小的幾個動作和短短的幾句話,就能讓她消散對滄靈瀾的不滿。
她卻極盡可能的表現出一副慈母的神情。“風兒,你呀就會安慰我,媽媽老了,看不懂你們小年輕之間的情情愛愛了,但是這不表示媽媽就不會幹涉你的婚姻。風兒,你要記住,你是我們易家的長子,將來易家的龐大企業還需要你的管理,這就需要覓得一位賢良淑德的賢內助,我們易家也該有位能主持大局的女主人了,那時候,媽媽也該和你爸爸頤養天年去了。”
易辰風始終微笑著,起碼在滄靈瀾看來是這樣,頭發上還殘留著剛才因躲避不及而殘留在頭發上的咖啡嘖,粘粘的。但是尹雪飛卻看得清楚,她每說一句話都仔細的觀察著兒子臉上的表情。
她看到了,他的兒子在自己說要找一個,匹配的媳婦和女主人的時候,易辰風的眉頭隆起,眼底是排斥的情緒。可是看到站在斜對麵的滄靈瀾那副失望的表情,她心底卻還是開心的。
尹雪飛對著衣夢蝶招招手說:“蝶兒過來伯母身邊坐。風兒,你看蝶兒已經在這等你好長時間了,怎麼著也要跟人家說說,聊表一下歉意吧?”尹雪飛一邊拉著易辰風的手,一邊攥著衣夢蝶的手,眼底是一片寵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