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滄靈瀾別扭的將頭轉過去,眼底的霧氣升騰,一滴滴的墜落。
淩澤熙騰出一隻手替她拭去臉上的淚痕,哪怕不用轉身他也知道她此時臉上盡是潮濕,準確的似乎是在拭擦自己的臉蛋。
他說:“忘記有他的世界,難道就這麼難嗎?”話語中的落寞,讓滄靈瀾越發的有些恍惚的錯覺。
她沒有回答,隻是盯著窗外的某一處出神。這裏的每一條街,每一個巷口,都是她再熟悉不過的,現今物是人非,她能做的隻是想要討回一個公道,讓真相大白天下。
明知道這是一條荊棘叢生的道路,可是她還是義無返顧。那個說會一直守護她的人,她真的好想念他。
回到y市,首先想要去的便是易辰風的墓前看看。可是不巧的是卻偏偏的遠遠的看到了,那個曾經讓她肝腸寸斷,又舍不得割舍的人,易辰風。
明媚的笑容,灼傷了她一顆故作堅強的心。而他身邊的那抹倩影,卻是她怎麼都不想要忘記的,拜她所賜,她失去了所有。
待他們走後,淩澤熙和滄靈瀾來到了易辰雨的墓碑前。
墓碑前放著一大束百合還有鄒菊,滄靈瀾將手中的二十四朵七巧相思果放下,觸手摩挲著墓碑上的照片喃喃低語。“小雨……我回來了。對不起……我來晚了。”
淩澤熙選擇了一個較遠點的位置站定,靜靜的盯著她的背影出神。從他的角度正好能看到她麵頰上滑落的晶瑩,原來那個一直掛在她脖子上的鎖內,鎖的是易辰雨的照片。在新加坡的吉隆坡看到易辰風的背影時,他誤以為是他。原來……
滄靈瀾將脖子上掛鎖解下來,對著照片上的人笑的燦爛。她話語中滿是掩飾不住的歡快。“小雨,你看我一直戴著呢,你不在,誰給我開鎖?有時候鎖會自己打開,是不是你不忍心我思念你,所以才偷偷的跑回來的?”
滄靈瀾傻笑了幾聲,接著說:“你知道嗎?我回來的目的,不是單純的,我想要替你找到真凶,也希望所有的人能還我一個公道。就算是會傷害到你最親的人,你也不會怪我的是不是?”
易辰雨從來都舍不得怪她,哪怕是她想要對抗的是自己最親的親人,他也會義無反顧的站在她的身邊,他更多想要的是希望她毫發無損。可惜這些她再也聽不到了,他想要守護著她,一輩子都要。哪怕她喜歡的是自己的親哥哥,他還是不忍心將手放開。
滄靈瀾胡亂的抹了把臉,轉瞬露出比此時的秋陽更熱烈的笑容。她笑,一直笑。因為她知道,他喜歡看著她笑。她想讓他知道她很好,她不願他在那邊也過的不踏實。
“小雨,你知道嗎?這些年我都幹了什麼?你會怪我做了了別人的女人隻為了能委曲求全的活下去,隻為了能夠成功的報複。做了他的情婦,情婦是不是很可恥?你是在怪我嗎?”滄靈瀾癱軟在墓碑前,手始終摩挲著照片上那張狂傲不羈的臉蛋。
年少輕狂的歲月一去不複返,可是她始終還是記得他對她的笑,不含雜質的笑。他說最喜歡的就是小靈子的笑,如寒冬裏灑下的一片暖陽,金燦燦的,可以將南極的冰雪都融化。
看著肩膀不停抽噎的滄靈瀾,淩澤熙知道,她還是忍不住哭泣了。但是臉上卻是他多年未曾再看到過的暖陽,她媚眼間全是清爽的笑意,那樣的清澈、幹淨,不沾惹一片塵埃。
他多麼希望能永遠為她撐起一片絢爛的天,珍藏著她最美好的笑容。
滄靈瀾吸吸鼻子,濃濃的鼻音,卻盡量展現最合適的嗓音。她說:“小雨,我該走了……下次再來看你,就不知道是什麼時間了。但是……我一定會再來的。”眼底是濃濃的不舍,但是她真的該離開了。
最近幾天她有很多事情要去處理,包括她母親的骨灰,她想要和他的父親葬在一起。她好想去外公家一趟,去看看她最尊敬的外公,可是她怕他會見到他的時候泣不成聲。所以她還是選擇了不回去。
或許等事情都解決了之後,她才能理清思緒,好好的去陪陪外公。
外公是曾經她的驕傲,住在哪個大雜院的人都知道,杜老爺子曾經是抗美援朝時的老幹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