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浣花景,僅作夢中思。宮娥提花盞,且是繁華意。
秦宮,金鑾殿
秦國有令,但凡是三品或是三品以上官員皆是要在五更時到金鑾殿議朝。除了那為數不多的幾天旬休。
秦皇把今早兒的奏折仍在殿下,怒氣衝天:“花清嬈你貴為丞相怎麼發生了這麼大的事不說話”九重紗幔外,似乎都能看見秦皇的怒容。
花清嬈不發一語,銀發在陽光下發出耀眼的光芒,刺傷了周圍人的眼。不管怎麼說,花清嬈的容貌以及才能是不容質疑的,這是整個天下都承認的。雖然,“他”的年齡隻有十八。
過了半響,花清嬈撿起被扔在殿下的奏折,細細看過。眉不由皺起,似是不悅。
向前一拜,微微一笑,溫潤如玉好似謙謙君子:“陛下大可不必如此擔心,燕雲九城雖被楚國占領,但畢竟不是戰略要點。我們隻需守好寧宜二州便可。”
秦皇冷冷一笑,帶著幾分戾氣:“既然丞相如此有把握,不如去打上一仗,如何?”
殿下百官聽到此話不由瑟瑟發抖,他們大都是平民子弟,能混到現在這個哪個不是經曆過大風大浪?活到現在自有它的道理。陛下此話,恐怕是對丞相動了殺意,不,是準備好了借此楚秦二國打仗,來用花清嬈當奠基皇權的血畜!畢竟,花清嬈比前方的楚軍要更有威脅。朝廷定要因此揭起一番血雨腥風,他們當中,十人恐怕要有八九人因此事受到此事牽扯。頭不由垂的,更低了。
“微臣,遵旨。”花清嬈深深一拜,廣袖下,無人瞧得那似笑非笑,若有若無的神情。似是嘲弄,又似是輕蔑。那猶如暗夜的眸子,璀璨之極,卻帶著邪肆以及魔魅。
天元七年,秦皇任丞相花清嬈為秦兵馬大元帥,千裏送迎。
天元七年八月,丞相花清嬈大戰楚將風莫,大勝。收失城燕。
天元七年八月,丞相花清嬈又戰楚將風莫,大勝。救大將方程。
花清嬈似乎贏了,錯!隻有花清嬈自己才知道,秦皇究竟在朝中剪去自己多少羽翼!不過,這些跟“他”即將得到的比起來,不值一提。若是此事成了,那“他”多年隱忍都值得。
營帳內
燈火闌珊,夜來風急。軍帳重影隨風舞,月華如水似秋霜。玉鉤輕撞音色脆,珠簾倒掛露人影。
花清嬈倚靠木塌,端起一杯盛著梧桐露的脂玉盞,緩緩飲下,優雅的令人驚異。是梧桐露,不是酒,哪怕是在軍營,哪怕是在過醉生夢死,有今朝恐無明天的日子。
因為花清嬈不喜歡酒,因為酒會令人醉,令人誤事,更是因為不想回憶當年的事。這是“他”的禁忌,更是支持花清嬈撐到現在的唯一動力。
梧桐露終是飲完。花清嬈也倦了,正欲就寢,無意見屏風後一道黑影。
不動聲色從枕下取出匕首,這是昔日那件事給“他”留下的習慣。
抽出匕首藏在袖中,轉身露刃,直刺來人。決絕得不帶一絲半毫的猶豫,
秋水橫空,驚魂一刺橫貫軍營。
隻見,血濺無聲,流紅廣袖。
孤勇不惜餘地,生死隻做平常。等閑休棄!
茫茫愁,浩浩劫,短歌終,明月缺。
鬱鬱佳城,中有碧血。
碧亦有時盡,血亦有時滅,一縷香魂無斷絕。
是耶非耶?化為劍影。
三刺定終身,第一刺,結情。第二刺,花清嬈是他掌中刃。第三刺,無聲亦無息。
窗外千秋雪,室內斷魂景。
風動上京都。
無人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