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修疑心更甚,此時的若曦,完全看不到有半分懼色。相反,那種掌控局勢的自信已經表露無遺。可是,難道她的性命不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嗎?
若曦看出了她眼神細微的變化,冷笑道:“宜修,你為何不等到大局已定的時候再來對付我?你想當呂後,卻沒有呂後的耐心。”
宜修臉色一變:“你,你在胡說什麼?”
“也難怪,謀刺皇帝這等天大的事,你豈有必然的把握?隻是無論成敗,你都想先行與我做個了結對麼?”
宜修胸口起伏不定,眼前的熹皇貴妃每一個字都刺在她的心坎裏,對自己的心思竟然有若目睹一般。
在她與允禩的約定中,老八負責在路上伏擊皇帝和隨行的弘曆等人。而宜修負責控製皇宮,並召弘時入宮繼承皇位。
如今弘時已經在入宮的路上,宜修也依靠宮裏頭的內應和老八的黑衣死士控製住了皇宮裏的主要人物。
可是,隻要皇帝沒有被刺死,他們的這些努力就等於失敗。
宜修當初不是不知道這其中的關係,可是富貴險中求,她本來就走投無路,也隻能放手一搏。
更何況,在皇帝離宮之後的這段時間,她是可以做很多事情的。
其中她最想做的一件事,就是除掉熹皇貴妃。
眼看若曦並無懼意,還點破了自己的隱憂,宜修不由惱羞成怒起來。
她喝道:“好一個甄嬛,從來都是伶牙俐齒的。既然你將本宮比作呂後,本宮就成全你這個戚夫人。來人,將這個賤人的手腳砍掉,本宮看她怎麼再跳驚鴻舞。再將她的眼睛挖掉,舌頭割掉,本宮看她怎麼再明眸善睞,巧舌如簧。”
若曦並不驚慌,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宜修連喊了三次“來人”也未見一人進來,轉過頭去看了看剪秋,發現她的脖子上架著一把刀,臉色慘白地站在門口。
花宜施施然走進來,對著若曦行禮道:“啟稟皇貴妃娘娘,夏大人求見。”
若曦看也不看宜修,點頭道:“有請。”
夏刈自外麵大步而入,躬身施禮:“卑職夏刈,奉皇帝陛下旨意保護娘娘。請恕卑職來遲,讓娘娘受驚了。”
宜修此時才看清外頭的情形,自己帶來的人,個個都被夏刈的手下給製住了。
她也是聽說過血滴子這個神秘組織的,夏刈正是這個組織的頭領,直接隸屬於胤禛。他們不涉朝政,專門為胤禛進行秘密工作,連張廷玉都無法過問。
宜修想不到皇上竟然將這個組織的人手用來保護若曦,這個女人,竟然對皇帝如此重要麼?
若曦微笑道:“夏大人辛苦了。如今皇後,三阿哥謀逆,證據確鑿。請夏大人秉忠義之心,為皇上清肅皇宮之亂。”
“卑職謹遵娘娘旨意。”
宜修突然厲喝道:“夏刈,皇上已遭不測。你可要好好看清形勢,三阿哥是皇上長子,理應繼位。你敢對新君與太後無禮麼?”
夏刈轉過身,似笑非笑道:“皇後娘娘,誰告訴您皇上遭遇不測的?”
宜修的臉色血色褪盡,夏刈如此鎮定,那邊的結果不言自明了。
自己的籌碼,已然輸個幹淨。刹那間,好似老了許多。
夏刈上前道:“皇後娘娘,非常時期,恕微臣得罪了。請吧。”
宜修看了看若曦,卻不起身。
若曦對夏刈道:“夏大人,去外頭處理一下吧。本宮要和皇後單獨談談。”
夏刈是個知趣的,行完禮便退了出去。
花宜也退到門口守著,她的性格頗像其母莫言,若曦也很一直很喜歡她。
若曦見人都退下了,緩緩坐下道:“皇後,是否還有話要和若曦說?”
宜修歎息了一聲:“成王敗寇,自古如此。對此結局,本宮無話可說。至此惟有一死,本宮隻是不想做個糊塗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