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投誠。將皇後所進行的陰謀全盤托於熹貴妃,希望她早作準備。
若曦聽完後,隻沉吟不語。
安陵容忍不住道:“陵容所言,句句屬實。陵容也不用當年情分來打動姐姐,今日來此,隻為贖了妹妹這條性命。說來也是冤孽,當年華妃跋扈,姐姐亦朝不保夕。妹妹又落了把柄在皇後手中,實在是為了自保……”
若曦打斷她道:“為了自保你就可以害本宮麼?”
安陵容低頭道:“妹妹知錯。姐姐便是要了妹妹的性命去,妹妹也無怨言。隻求姐姐能夠放過我的阿瑪與額娘。”
若曦冷冷道:“休要以退為進,你真當本宮殺不得你麼?”
“妹妹不敢。”
她始終以姐妹相稱,就是賭若曦還是當年入宮時那麼重情重義。
若曦臉色依舊冰冷,語氣卻緩和下來:“不說你對本宮如何,便知是用墮胎之藥謀害朧月,本宮便可殺你千百次。不過,既然你的陰謀並未得逞,朧月如今也算健康活潑,饒你性命也並非不可。”
“姐姐大量,妹妹銘感五內。”
“你先別忙著謝本宮。這一次,本宮需要你配合著唱一出好戲……”
安陵容正思緒翩翩,卻聽到若曦說道:“至於安氏,雖是為皇後所迫,有其苦衷。但終究不能免其罪責……”
心裏悚然一驚,說起來,若曦並未應承她什麼,便是此刻賜她一丈紅什麼的,她也毫無辦法。難道這次又賭輸了?
若曦頓了一頓。初識安陵容的場麵似乎又重回心頭。
皇宮是個大染缸,當年靦腆膽小的安妹妹,最終一步步淪為皇後為惡的工具。這其中的變化,難道可以用她天生邪惡來概括的麼?
離開這裏吧,永遠也別回來了。
安陵容終於聽到了若曦對自己的判決:
“鶯嬪安氏,三日內離開紫禁城,前往甘露寺出家,為皇上,為大清的社稷祈福。”
安陵容先是心頭一緊,然後倒一下子放鬆了起來。
這樣也好,終於不用再鬥了。
她抬起頭來看著若曦,兩人的目光逐漸清澈起來。
“嬪妾,多謝熹貴妃娘娘。”她行完禮數,起身離去。
寶鵑本來臉色慘白地站在後麵,看到主子走了,咬了咬牙,也跟去了。
皇後倒了,安陵容走了,她若留在宮裏,結局堪虞。無論願不願意,跟著安陵容,起碼性命保住了。
一切塵埃落定,當若曦攜玉嬈離開時,身後一片“恭送熹皇貴妃”之聲。
天高雲淡,晴空萬裏。圓明園馬場上,兩騎駿馬並駕馳騁,幾乎同時到達終點。
那稍稍落後的馬上,一個華服年輕男子苦笑道:“還是縣主技高一籌,本王甘拜下風。”
前麵那青衣女子將馬勒回來:“果郡王進步神速,再過一陣子,輸得就可能是我了呢。”
那女子風姿豔麗,肌膚嫩白,眉目間倒依稀與大清熹皇貴妃有些相似。她正是葉瀾依,三年前被雍正皇帝欽封的青蘭縣主。
允禮較之三年前,氣色好了很多。隻是眉宇間依舊有著一絲愁緒難以消除。當年玉姚(浣碧)之死,讓他耿耿於懷,傷心不已。
好在胤禛和若曦一直想方設法寬解於他,更兼葉瀾依時常陪伴,才讓允禮逐漸開朗起來。
看著葉瀾依花一般嬌嫩的容顏,允禮不禁發起怔來。
她見他發呆,便笑問道:“王爺想什麼呢?”
允禮回過神來,讚道:“這身青色,倒真的很適合你。”
這次輪到葉瀾依恍惚了一下,臉也紅了起來。
是的,這句話正是當年他對她說過的。
可惜他的記憶,卻隻有這三年而以。之前的事,他還是想不起來。
太醫說,也許他受到某種刺激,就會想起來,也許永遠都不會了。
無論如何,隻要他能快樂就好。
葉瀾依一甩馬鞭,又策馬疾馳起來,允禮搖搖頭,也攆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