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多平方的會議室裏靜悄悄的,圍坐會議桌上的五人誰也沒開口說一句話。
寂靜的不僅僅隻是這個會議會,而是整棟辦公大樓,除了幾名恪盡職守的心腹秘書之外,其餘所有的員工都離開了。往日裏人氣鼎盛的東泰大樓竟陷入了陰惻惻的死寂之中。
會議室的大門打開了,隻見林正南的秘書長走進來後向座中眾人一點頭說“葉董,林董,通納投資公司的範董事長來了,不過參加這次股東大會的人物卻是盛天集團前任董事長楊紫荊。”
楊紫荊這三個字讓會場裏神色木然的五人不約而同的猛然一顫。
短暫的沉默後,葉天宏頭也不抬的揮了揮手“請。”
在死一樣的寂靜中,會議室外間的走道上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腳步聲由無至近,會議室裏的五人同時抬起頭來。大門開處隻四名穿深色西服的彪形男人一右一左的兩旁站開。
在一串細碎的高跟鞋清響中,身穿純黑色職業套裝的紫荊緩緩步入會議室,紫荊身旁是一臉漠然的程威,緊隨兩人身後步進會議室的是山椒流氓和範遠東三人。
紫荊的笑容依舊,隻是比以往更加的深不可測了。她淡淡的掃視了座中眾人後自顧的在通納投資公司的股東席位上安然坐下,與此同時一聲不哼的程威靠坐在紫荊的旁邊,山椒流氓範遠東在兩人身後一字站開。
沉默在繼續,一股強橫的壓抑夾帶著風雪嚴寒在會議室在肆意漫延。
沉寂中,一個淡淡的女中音繚繚響起,是渲泄也是嘲諷。
———“陋室空堂,當年笏滿床,衰草枯楊,曾為歌舞場。
蛛絲兒結滿雕梁,綠紗今又糊在蓬窗上。
說什麼脂正濃,粉正香,如何兩鬢又顧成霜?
昨日黃土隴關送白骨,今宵紅燈帳底臥鴛鴦。
金滿箱,銀滿箱,展眼乞丐人皆謗。
正歎他人命不長,那知自己歸來喪。
訓有方,保不定日後作強梁。
擇膏粱,認承望流落在煙花巷。
因嫌紗帽小,致使鎖枷杠,昨憐破襖寒,今嫌紫蟒長。
亂哄哄你方唱罷我登場,反認他鄉是故鄉。
甚荒唐,到頭來都是為他人作嫁衣裳。”
“哈哈!”紫荊悠悠的抬頭冷笑,笑聲如極地吹來的寒風,把本已沉寂的會議室徹底冰封。“甚荒唐啊,各位,到頭來都是為他人作嫁衣裳了!”
林正南依然低頭望著手中的股權登記證書,可是顫抖的手指出賣了他麵容上的故作鎮定。半生的心血成果,十年的頂峰輝煌,在剛才東泰集團的漆金大招牌轟然倒地的瞬間徹底的化為灰燼。廣場上眾人熱烈的歡呼聲如一炳無情的大鐵錘,把林正南自以為的驕傲自以為的信念和自以為的執著一錘子擊碎,原以為自己有足夠的承受能力,可是這錘子打得太狠毒了,太瘋狂了。直把林正南的無上的自尊打擊得支離破碎。林正南不敢開口說話,他怕強壓在咽喉中的一口腥甜吐了出來。
“爸,我先扶你到外間休息一下。”林正南麵容上的慘白沒能逃過時刻關注著的林衝,他沒顧林正南的反對強行的架起了父親便往辦公室外走去。
父親和大哥的緊急退出讓林欣既驚又怒,她站起來冷冷的注視著紫荊狠聲罵道“你還要搶什麼?為什麼還在落井下石?你到底是人不是人?”
“你說我是人我就是人,你說我是鬼我就是鬼。”林正南的退出沒讓紫荊產生絲毫的波瀾,說話間她淡淡的抬頭一笑“我自己都不把自己當人看,你們最好也別把我當人看啊。”
“你。。”急怒攻心的林欣不知道罵什麼了,一跺腳的向父親和大哥的背影快步追去。
眼前的一切仿佛如自己無關了,葉天宏對跟前的鬧劇仿如未聞,因為他認輸了,完全妥協了。葉天宏伸手按住蠢蠢欲動的女兒,同時他把手上的股權登記證書推到紫荊的麵前“這是東泰的四成股權,名字已經簽上了。”從股權證書上收回了目光,葉天宏抬頭直視著紫荊說“我輸了,我投降,這四成股權我無條件轉交楊董事長你,我的要求是請楊董事長允許我退出這個遊戲,我葉天宏不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