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是,自賤了罷。
那萬人之上的榮譽,千人的讚美,一生的榮華富貴逍遙自得,笑談風雲,萬人矚目,確實是他欲求,卻
求不到的。
“青藹,等這麼久定是重要的朋友,定有過人之處,既來晚了,便罰為首曲如何?”
重紗之內是處極寬敞的雅室,置了十二個蒲團,圍在古木地板上,四麵壁上繪了鳳穿牡丹,孔雀青石,
室內光線陰暗,檀香的氣味蔓延著。
那蒲團上各有人跪坐著,圍著室中心置著古琴,通體漆黑,鍍金鳳紋,寬甚了一般古琴,弦密集著,幽
幽不似凡物。
溫素瑾不曾會彈琴,更無機會到這種繁華高雅的地方來,卻沒有失態的怯場,隻是道:“這莫不是古瑟?”
有人哼笑道:“果真是有見識,這位公子定有驚豔之作了?”
溫素瑾道:“學生技乏,不曾會琴,不過受友人相邀,湊熱鬧罷了,還請各位包涵。”
“青藹,你怎邀了個無技之人?若不是因是你的好友,我便要把他掃出這雅室了。”一故留長髯的中年
男子不快道。
“二叔,你許久未來了,不曾認得了罷。”蘇青藹並未窘態,直身撫扇道,“小時候你考二哥,正巧素
瑾在,這邊是你稱的那個勝過二哥的少年才人。”
那長髯中年人站起身來,在溫素瑾身邊徘徊幾番仔細端詳著:“倒也出落的人模狗樣了,年輕人,叫我
告訴你,這是論琴會,你不論琴來什麼,不會琴來什麼,不管你小時多光彩過人,勝過我那拙兒多少,莫
怪我刁難你。”
溫素瑾到底受不住這般諷刺,剛欲開口,門外有小童道:“溫公子,有人傳話,代您彈琴的體玄逸客來
了。”
“體玄逸客,好生稱謂,何人竟這般藝高人膽大的自稱體玄逸客?”那長髯中年人大驚小怪道,“叫
他進來。|”
“蘇大人,那姑娘要溫公子請才進來。”
室內人麵麵相覷,請人代琴是常事,卻未曾請過女子,世人皆以為女子輕薄如胭脂,腦中無誌清高遠,
這癡人,莫不是從煙花處請來的吧。
溫素瑾心中驚愕,他不曾認識過什麼會彈琴的姑娘。
“還是個女人,真是大膽。”
溫素瑾垂眼道:“姑娘又如何,金朝並無輕視女子之說,人人平等,自有體玄逸客如此之稱,各位不妨
以聽為實?”
蘇青藹道:“請那姑娘無妨。”
“這”那長髯中年人欲言又止。
鳳鈴聲輕響,風擦著輕紗漂浮:“無妨,我隻獻一曲,還春雨肆酒之恩。”
那輕紗外的影子高挑而瘦長,幾分柔弱,卻站的直挺,如雪中細竹,風勁而挺拔秀麗,長發隨意的披散著,慵懶而高傲,睥睨而肆意。
“敢問姑娘是何路人?莫要到雅舍內鬧事。”那長髯中年人正色道。
“不急,我乃江湖散人,他日得了公子好酒,並無可還之物,今獻一曲,不勝感激。”
“畏首畏尾的何稱散人,你可知這是誰的琴會便敢擅闖?”
“嗬————”那人輕笑,長長的歎息流落在浮紗之中。
“二叔。”羽冠光芒流轉,“二叔原來還記得這是侄兒設的琴會了?”
“青藹,你”
“蘇三公子,我們可是有緣人,今日見了或許不會認識我,但以蘇三公子之慧不會猜不出。”
“我與姑娘認識?”
“罷。”她跪坐在蒲團上,將發絲撥到腦後,麵前設了琴,她道:“那日的公子,聽完若有感觸,你我若有緣,再見相談不遲。”
春雨連綿而落,斬了塵世的味道沉寂著,起了風,那細雨便傾斜了,步入了室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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