駿馬雙蹄重重踏了下去,在一聲巨大的布帛撕裂聲中,帳篷轟然倒塌,裂開了數道口子,而帳篷之中,已經是沒有了一個人。
一聲冷哼,梁朔嘴角上揚,在他估計之中,這前方的百座帳篷,恐怕已經全部空了。
正在他欲要揚刀前行之時,身後卻是急急湊上來一名將領,這人一把拉住梁朔,急聲道:“軍尉大人,漠海兵這種亂象頗為詭異,小心有詐!”
梁朔臉上露出不快之色,道:“有詐?那我問你,我軍出兵之前,他們可曾知道?”
那將軍搖頭道:“那自然是不可能知曉,不過,將軍不可不防,萬一有埋伏,咱們這些人,可就是有來無回了!”
“哼!去你的吧!”梁朔猛一用力,將那將軍連人帶馬推出數步,道:“什麼叫做埋伏?你見過誰把埋伏設在自己的大營之中?而且還不戰自逃?”
說著長刀向後一指,道:“再敢胡言,禍亂軍心,定斬不饒!”
說完猛的喝道:“全軍,進攻!”
喝聲落下,身後一眾黑甲洪流猛的向前刺進,眨眼間,就將這半月形狀的帳篷給生生截斷開來,而這時,忽然間一陣冷風襲來,梁朔猛然間駐住了馬,顧目四望,此刻,騎兵已經全部殺了過來,但是,卻沒有看見一個人!
冷汗從額上流下,他終於明白過來,方才那名將軍,所言不虛!
就在剛才,他還在向著自己將漠海兵大營截成兩段,讓他們首尾不能相顧,可是自己此刻已經完全殺到了營帳之後,自己這一,已經有大部分穿了過去,去劫殺那看得見的奔逃中人。
自己這一邊看似將敵營斬為兩截,但是自己這一行的騎兵,不也正是被這本月營帳,給斬成了兩截麼?
前方那一行數百人各自呼喝,跑的極為潰亂,看似毫無章法,但這個時候,梁朔也終於看出了問題所在,那些人,始終都是與那追兵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這種距離,從未變過!沒有拉長,也沒有拉近。
要知道,自己這邊,可全是騎兵,而對方,才不過是混亂之中的雙腳而已!
雙腳快過四蹄?
想到這一點,梁朔心中方才的舒暢立即又消失無影,換來的則是更為沉重的壓抑!
有如一口巨石壓在胸口!
眼中血紅,梁朔心中悔恨難當,仿佛就在滴血一般,這些騎兵,可全部都是自己精挑細選,真正的精兵啊!
一眼望去,四下已經響起了一片嘈雜之聲,隻見那兩個半月之中,突然間亮起了無數火把,將整個這一塊照的通亮,一排排漠海兵從軍帳之中走出,轉眼形成了兩個圓,一前一後,將所有騎兵圍在了兩個圈中!
此時此刻,梁朔心中暗驚,但還是沒有喪失信心,這些人,可全部都是步兵!
以步兵圍騎兵,這乃是兵家大忌,須知一匹馬的衝擊力,可不是幾名士兵的血肉之軀可以抵擋的,隻要馬匹衝擊的速度足夠,將能夠將一名士兵給活活撞死!
而一萬士兵向著四麵撞擊,這看似厚厚的包圍,也不過是不堪一擊!
想到這一點,梁朔懸起的心,又再次沉了下來,提刀在手,一股狂傲之氣再次出現在了身上,這一刻,他仍是周郡軍尉,兩萬騎兵的首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