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神色唏噓,數日之前,他們還是意氣風發,連同六派,一齊來到烈陽,妄圖合六派之力,給烈陽施壓,這烈陽門有兩門絕技,而他們本身隻是中等門派,這樣的尷尬處境,不由讓諸派垂涎不已,此番如若成功,將這兩門功法拿到手,那便可以一蹴而就,在數十年內,迅速積累宗門力量,這,是一個機會!
而這個機會,就這樣被黑莊給斷送掉了,再要找到機會,委實不易。
二人此時頗有些狼狽意味,這座山峰已經不遠,二人神情絲毫不敢放鬆,今日,他們並不敢保證沒有人知道,而那前麵的漆黑夜色中,有什麼誰也不知道,黑莊既是暗殺組織,對於這等環境,那是再熟悉不過,所謂知之深,則忌之切,充滿未知的東西,總是讓人感到恐懼,二人都是當世高手,手中所染鮮血,也都不少,他們殺人無數,但是,再狠辣之人,在遇到自己生死危機之時,也都不可能保持鎮定。
大統領馭劍在前,一路疾馳,二人都已經消耗了一些內氣,一身狀態,也都不在巔峰。
他神色警惕,轉過身來,低聲道:“這件事情,你要給我一個解釋,不然,就是副莊主再欣賞你,我也不得不懲罰了。”
一句話說完,他轉過頭,借著這一瞬間的功夫,二人已經落在了這座山峰之上,山路崎嶇,所幸也不難行,二人黑夜之中順著山道,向外急行。
戮魔點了點頭,將大統領的話聽在心裏,至於說辭,他已經想好,在作出決定之時,他就知道,自己必定會遇到這樣的問話,而且,隻會是自己莊中之人。
深夜之中,二人步伐緊湊,但仍是極為輕微,靜靜聽來,也隻如風卷落葉,發出一陣低低的沙沙聲。
驀然,二人急行之時,整座漆黑的山峰,陡然間亮光大放,一簇簇火把四下燃起,與之同時,數十道身影前前後後,從這必經之道前後出現,隻是一刹那的功夫,二人就已經在包圍之中。
二人神色一驚,前行的步子也緩了下來。
戮魔手腕習慣性抄入後背,將自己的佩劍拔了出來,黑莊大統領臉色一沉,神情肅穆,二人的腳步,也就這樣停了下來。
“終究還是避不過啊……”大統領重重一歎,忘了戮魔一眼,道:“你跟在我後麵,找準時機突圍吧,今天這關設計已久,他們能在這裏堵住我們,肯定不會這麼簡單,隻要你逃出去了,這些人,記住,一個都不要放過了。”
戮魔點了點頭,對此已經習慣,他神情中透出一股悲傷,此悲,非為他自己,乃是為這大統領,在這種時候,他毫不猶豫,把求生的機會讓給了自己。
這種做法,讓他有些神情恍惚。
八年前戰場上,他被人救回之後,就在大統領手下訓練了,一直以來,這大統領表現出來的,盡是冷漠無情,冷漠,乃是刺客的必備素質,無情,則是一名殺手必須要具備的性格,極盡悲痛之中,巨大的仇恨驅使著他,讓他傾盡全力壓榨著自己,讓自己適應這種鍛煉,適應這種生活。
他有一個心願,那就是報仇,報仇,在這八年之中,已經是他唯一借以支撐下去的力量!
戮魔看了一眼神色決然的大統領,把他的樣子深深印在腦海,心底,一股暖流悄然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