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真沒有直接回答他的話,而是伸出一隻手,兩指一動,一根插在筆筒中的毛筆便刷的飛了出來,穩穩落在兩指中間。
提筆便落,一張撲就的紙上,幾道紋路立即就隨之勾勒了出來,周真筆鋒不變,筆下幾轉,短短幾息時間,這一幅畫就已經做好了,伸指一彈,筆杆打著轉,咚的一聲,落回了筆筒內。
白淨的紙麵上,此刻已經畫成了一副小小的四方物事,這物事四麵邊痕是波動的紋飾,物事中間,一個字跡扭扭斜斜,正是“令”字。
掌櫃的隻看他幾筆落下,心中便已暗道不好,此刻看他完全畫了出來,哪裏還能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咳,客官您說要取的,便是它?”掌櫃的打個哈哈,試探問道。
“自然便是,這東西在你們手上,也不過兩三日光景,速速拿了出來,我這便走,不然,說不得還是要暫留片刻了。”這話中的意思,竟然是有了一些威脅的意味。
而就在他說完這句話的時候,這間必應當的內堂,幾股氣息輕輕波動了起來,如同無風之浪,拍打在周真身上,周真幾乎在這同時察覺了出來,一聲冷笑,身上立即泛起一陣強勁的無色波紋,波紋蕩起,那拍在自己身上的幾股浪花即時崩潰,這一股大浪,攜千鈞之勢,猛然往回倒卷而去!
在這幾股波紋之中,周真感覺出了幾道熟悉的氣息,這種感覺讓他很不舒服,出於試探的目的,同樣是因為心中不快,這一道回擊,那也是力道不弱!
掌櫃的隻覺得自己如同處在洶湧浪潮中,一身衣衫,居然是就這樣舞動了起來。
內堂處,幾聲悶哼響起,這拍出的波紋頃刻消解,一道更為磅礴的波紋旋即拍出,重重往周真身上襲來,周真眉毛一凝,雙手結出一道手印,向前一拍!
兩者相撞,手印不大,那襲出的波紋泛開甚廣,完全不可銜接起來,但是印紋相交,竟是爆發出了一陣尖銳的空氣破裂聲,兩者同時消散,周真腳步一顫,向右撤了一步。
裏麵那位有沒有吃虧周真不知道,隻是這麼兩下試探,周真就知道,這個必應當,想來也是有著自己的一些憑仗。
“小小襄城當鋪,居然有如此人物!”心中大驚,周真臉上不著痕跡,隻是眼光往內堂撇去,就如同想要一眼望穿這擋目之門。
內心的輕視之意稍稍打住,他即從腰間摸出一個錦袋,隨手往桌上就是一扔。
既然有這人在這,那麼用強是不可能的了,周真心中暗暗存了小心,開始打算跟這掌櫃的正常交易。
“一百金,”掌櫃的笑道:“這不是一筆小數目,這樣的交易,我們沒理由不做,隻是據在下所知,這個牌子,可不是客官之物,這東西,乃是從城尉府侍衛長處而來。”
說著他往內堂處一看,一顆心立時大定。
“必應當的名聲雖不卓著,但是我們的規矩您也是知道的,不是客官的東西,恕在下不能私自割讓,否則,這辛苦建立起來的信譽就要毀於一旦了,小的隻是一個小小的掌櫃,做不了這個主。”
周真內心暗歎,道:“掌櫃的有所不知,這枚令牌並非是哪穀大明之物,這是在下的隨身佩戴之物,穀大明欺壓百姓,這東西,當時乃是從我手中強要過去。”說著他臉上流露出痛色:“穀大明的為人,不需在下來說,整個襄城,我想沒有人不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