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年級稍大的婦人匆匆從外麵走進,三人看去,原來是夫人的貼身丫鬟華姨,華姨潔淨的衣裳上麵,已經染上了條條血跡,她手中握著短刀,平複了一下呼吸,道:“夫人,將軍,丫鬟那邊,已經管不了了,我們趕緊走吧?”
美婦神色中透出悲哀,她遠遠眺望了一下皇宮的方向,旋即望向周真,輕聲道:“周將軍,你帶著二公子先走吧,這裏,已經擋不住了。”
說著露出一絲微笑,仿佛要麵對的不是生死一般。
周真麵容嚴肅,點了點頭,一把拉住武信的小手,道:“二公子,跟我來。”說著體內內氣流轉,一雙衣袖如風鼓蕩。
“不!”武信一聲怒叫,一把甩開周真,撲到美婦懷中,泣聲道:“母親,你不走麼?”
他才十歲,但是已經能夠明白一些事情,他小小的心中不禁發慌,隻是死死牽住美婦的手,不肯放開,生怕這一鬆手,就是再也見不到她了。
美婦愛憐地摸了摸小武信的臉頰,柔聲道:“乖,母親隻是有一些事情沒有忙完,你先跟周叔叔走,我隨後就來。”說著向一邊的華姨使了個眼色,華姨會意,輕聲一歎,將武信從夫人懷中抱出,武信拚命掙紮,但他本身就是個孩子,那裏能夠擋得住華姨的動作。
將軍府內,一側牆頭邊上,有一株高拔的大樹,這樹甚是茂密,枝葉繁茂,在這枝葉中間,不知何時已經站立了三道人影,三人樣貌在火光的映照下,隱約能夠看出蒼老的痕跡,三人胸口,皆繡有一鼎,隻是這鼎的模樣都不一樣。
一枚沐浴在火焰中,通紅中帶有一絲妖異;
一枚如纏在白雲中,模糊中盡是詭異飄忽;
一枚如裂千萬路道,密密般都是線條模樣。
三人到來此地已經許久,這一切,都在他們的注視之中。
“老路,邊關消息,想必你已經知道了吧?”三人中間,那火鼎老者目露複雜,輕聲問道。
“不錯,”那紋了路鼎的老者目光盯著不遠處的片片火光,道:“家主已死,大公子生死不明,武家軍,唉,也都完了。”
話語中,帶著無盡落寞。
那雲鼎老者聞言,看向那路鼎老者,道:“如今武家血脈在此,我們要不要下去,救他出來?”
那紋了路鼎的老者抬起一隻幹枯的手掌,示意他不要動:“放心,這裏還有一個家夥,有他在,那小家夥沒事。”
“哦?”餘下二人齊聲詫異道:“這裏還有誰?”
“周真!”路鼎老者一字一頓,道。
“是他!”兩人齊聲驚呼,隻是這聲音小了很多,在枝葉遮蓋中,沒有透出絲毫。
武家宅院在一片火光中,大部分都已經淹沒在火海,火光騰騰而起,三雙渾濁的眸子藏在枝葉中間,幽幽注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