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謝謝你赫勒。”艾莉絲咬了咬嘴唇,輕聲說,“我有些累了,吃完飯,我就先睡了。不能多陪了,抱歉。”
赫勒伸出手去摸了摸艾莉絲的頭,帶著些笑意說:“沒事,好好休息。提前和你說晚安好了,艾莉絲。”
“……嗯……”
……
……
幽夢的光輝漸漸散去,白陽的光束緩緩鋪麵房間。赫勒邁著略顯沉重的步子走到艾莉絲房前,門,微微虛掩。輕輕叩擊著房門,房門吱呀一聲緩緩打開,房內有些浮塵,在陽光下貌似有些微微閃光。床鋪收拾得很整齊,桌上放著一支銀白色短笛,和一小卷羊皮紙。赫勒緩緩拿起桌案上的羊皮紙,輕輕將它打開,紙頁上的文字便沉沉跳入眼中。
“請原諒我的不辭而別,可能是我終究無法逃脫我的命運,我有不得不去完成的使命。”
“請原諒我多日以來的任性。是你的包容,讓我一直這麼開心。”
“請原諒我。”
“雪中紗衣已放回你的行囊裏。”
“這支短笛是我此生最愛惜的東西,贈予你以作留念。”
“就這樣告別了。赫勒。”
“願有生之年還能相見。”
“希望那時的我,能夠鼓起勇氣。”
“抱歉。”
“別了,就這樣,別了。”
……
……
村莊外的一處不起眼的小屋子。
“你們這樣急於找到我所謂何事?”冰冷的話語夾雜著“噠、噠、噠”這般沉重有力的腳步聲向小聖所內傳去。
“艾莉絲!無論這之前發生了什麼。你都應該給家裏報個平安。”這是一把中年人的聲音。
艾莉絲邁著沉重有力的步子走進屋內,屋內四人圍著一張圓桌而坐,桌上陳放著十來杯還冒著熱氣的茶水。七八把閑置的椅子陳放在圓桌旁邊。三人中,有兩個穿著純白色的布袍的青年,將穿著白底金邊的中年人圍在中間。
“這可不得了!在您眼中何時還存有親情這樣的東西!我是不是聽錯了?”艾莉絲冷冷地說,語氣中充滿了不屑。
“……大人是……”白袍男子剛想開口。艾莉絲眼中冷光一閃,帶著無法言說的濃烈殺意,硬生生逼得這還未說出的話隨著口水吞咽下去。
“夠了!我不想和你繼續討論這些話題!”中年人的語氣有些無力,“提爾濱!正向卡萊赫倫邊境增兵。不光如此,布拉德維亞[xi]正由卡辛楊[xii]向羅德賽爾漂來。周邊十餘國邊境,不同程度受到過攻擊。山雨欲來!萬分危急!”
在這一瞬間,屋內好似安靜了下來,唯有那“噠、噠、噠”鞋跟撞擊地麵的聲音不斷叩打著在場三人的心門。
艾莉絲挪來了把帶有高靠背的椅子,眼睛半閉,掃視著三人。隨後緩緩坐下,小腿向同一方向傾斜,左手輕緩的放於膝蓋上,右手緩緩端起一杯明顯未動過的茶水移向嘴邊。“所以呢?”冰冷中帶著三分不屑的調笑,語調中好似帶著巨大的威壓,讓人感到一陣頭皮發麻。“戰爭麼?嗬嗬嗬,他想戰?那便陪他!”
……
……
幽夢與摩德納的光輝鋪在急速行駛的馬車上。車夫穿著的銀甲,在夜光中閃閃發亮。
馬車內的艾莉絲穿著鮮紅色帶有金邊的鬥篷,手中捧著一件薄薄的白色紗衣和一小卷羊皮紙,埋著頭,嚎啕哭泣。“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啊!”
“我感覺到了你忽然發出的焦急。”
“說不上原因。”
“我猜想過我們兩人的足跡會行進到哪裏?”
“看來已經無法繼續?”
“談不上任何原因。”
“無論你做什麼,我想支持你。”
“不要逞強,也不要輕言放棄。”
“紗衣贈你,望你好生珍惜自己。”
“自己的生命可貴,不要再隨意拋棄。”
“我的朋友不多,而你位列一席。”
“等我找到姐姐,便與她來找你。”
“珍重。”
……
……
[i]皇權:皇權軍團,是隻忠於卡萊赫倫王室的特殊部隊,並且隻聽從卡萊赫倫王的調令。以15人一組為基本單位,執行各項王室命令。總編製600人。
[ii]杉木咬蟲:小咬的一種。小咬是一種雙翅或四翅的微型飛蟲。口器為刺吸式,種類繁多。小咬的生活史分為卵,幼蟲,蛹,成蟲四個階段。絕大多數小咬的成蟲體長約為1到3毫米,常生存在水塘,樹洞,石穴,草叢或其他濕潤陰暗處。杉木咬蟲雄蟲以吸食樹木汁液為生,雌蟲吸血。杉木咬蟲的雄蟲常於入夜至中午午前活動,雌蟲常於破曉至中午午前活動。
[iii]裸斑蜘蛛是生長於卡吉赫山區的一種巨型蜘蛛,裸斑蜘蛛通體白色且帶有灰褐色圓斑,以捕食大型動物為食。裸斑蜘蛛的絲經過火焰處理後可以製作成非常輕盈柔軟的防水材料。
[iv]赤硫磺:是一種非常少見的硫磺種類。赤硫磺隻出現於地下水脈倒灌後的地下熔岩洞穴中。赤硫磺的氣味有非常顯著的驅蟲效果。
[v]莫裏斯:卡萊赫倫最北部軍事要塞之一,位於黑金山脈山腳下,北可進蜂穀,西可入黑山,東有天險屏障,南有大片平原可駐紮大量軍隊。要塞城牆高於二十米,牆體厚度三米以上。
[vi]半翼族:七十二氏族之一。相傳與天翼族為同枝。
[vii]長指:指有兩個關節的手指。
[viii]中指:指有一個關節的手指。
[ix]寸指:指隻有一根短小指骨的手指。半翼族的寸指約長1到2厘米,有非常堅韌的骨質倒鉤。
[x]骨翼:由29根骨頭組成的形似鳥類翅膀的結構。
[xi]布拉德維亞:半翼族聖地。是一座天空浮島。麵積約與卡萊赫倫王城羅德賽爾同等。
[xii]卡辛楊:位於黑金山脈以西,卡萊赫倫西北一處山峰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