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鏡:“林晨知道得瘋,這件事先瞞著,他身上的傷還沒好,至少得他好了才能告訴他!”。
張良:“我知道!”。
張良:“哎……老封,如果季薛真的再也醒不過來了,你覺得餘杭會把她還給林晨嗎?”。
封鏡:“我對這個餘杭不是很清楚,但是能坐到他現在這個位置,也定然不會是好對付的人,如果季薛真的醒不過來了,我倒是希望林晨永遠不知道,否則他和餘杭的戰爭不知又要打幾年,不管是誰留在了季薛身邊,最後都是煎熬的,能少一個人知道就少一個人知道吧!”。
張良:“你的意思是……”。
封鏡:“你那邊看著點吧,如果蘇醒無望,就幫他們把婚離了吧!”。
張良:“好!”。
九月九日,綿陽突然下起了一場大雨,林晨身體已經恢複了大半,買了些禮品他第一次去正式拜訪了崔念真父親崔豪,那個男人在提起自己的這個長女時語氣裏滿是陌生,林晨可以想象的出來當年崔念真在這個家裏過的有多難,那一天他還見到了崔念真的妹妹崔敏真,這個女孩子生著一副和崔念真五分像的模樣,看起來卻比崔念真更加的有生氣,水靈靈的大眼睛一直打量著林晨。
林晨向她問了好,她看著林晨傻笑了一陣,林晨知道崔敏真會變成這樣都是梁駱為了報複崔家造成的,再看崔家如今的住宅,若不是梁駱及時收手,這個家應該更慘吧!
臨走時他給崔豪深深鞠了個躬,並讓他們無論有什麼困難都可以去找他,無論這些人當初如何對念真,但終究都是念真的親人,念真當年因他而遭遇不測,他如今能做的就隻有替她照看一下她的家人。
離開崔家時,他舉了一把黑傘,臉上是難見的沉重,這個世上除了他以外唯一知道崔念真真正死因的人已經被他一槍爆了頭,那些喪心病狂的人也都得到了該有的裁決,現在他真正解脫了,回去的路上他車開的很慢,然後不知怎的,車開著開著就到了梨園,此時的梨園已經沒有花了,一片林子都是綠色,他舉著傘一步一步走了進去,穿過長長的小道終於到了白首同心院,推開門,他走進去收了傘站在屋簷下,雨聲滴答,將散靠在牆上,他脫了鞋子在門後取了一雙家居拖鞋穿上。
直起身拍了拍外套上的雨水,他又邁步上了二樓,這裏是他專門修來給那個人的,地板上是厚厚的地毯,靠窗處是一個柳木案幾,上麵擺了圍棋棋盤,左右兩側各有棋盒,小榻上鋪的都是羊毛毯,她畏寒,所以他甚至為她準備了暖手爐,另一處的大桌上,大小不一的毛筆被整齊的掛在筆架上,一幅還未下筆作畫的畫紙被平整的鋪展開在桌麵上,上次來這裏時那個人站在桌前執筆隻是寫下了一句“春日遊,梨花落滿頭,陌上誰家年少,足風流”。
他走到桌前,看著那兩行標準的隸書體字,微微出了出神,然後迅速提筆在畫紙上勾勒出了座四合院,四合院裏種了一棵枝葉茂盛,樹幹粗壯的梨樹,梨樹下一張石桌,石桌周圍是圓長的石凳,一個小小的男孩站在石桌旁目光驚奇的看向另一處,而那一處站的是一個小小的女孩,女孩也同樣看著他,嘴都快咧到耳根處了,然後石桌上有幾瓣零落的梨花瓣,男孩頭上和肩上也同樣落了花瓣。
他們的故事從這一麵開始,那時那個人明明長的並不是很出色,沒有葉非菲的白皮膚,也沒有女孩子該有的纖瘦,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就是這一麵,他的眼裏再也入不了他人了。
十四歲那年後山被她背回去後,她什麼也沒有問他,也沒有問他要什麼解釋,可是老季卻並不會什麼都不問,他記得老季把他叫到書房後,說的第一個詞便是跪下,他依言二話不說的跪了下去,老季足足有一個小時沒理他,隻讓他那麼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