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 3)

5

你最好祈禱她沒有事,安然雖然怨恨,但骨子裏的修養卻讓他吐不出任何的髒話。深深地歎口氣,安然看著這個早已嚇得呆愣的男人,強迫自己轉過頭離開不在去看。男人恐慌的表情,一心一意的看著代表手術室的燈。

也不知過了多久,手術室的燈依然沒有熄滅,手術室的門卻開了一條縫,一個圓臉小護士焦急的從裏麵跑出來,踹著粗氣了開口道。

誰是病人安小糖的家屬?誰是?

我我我,我是病人的父親,醫生,安小糖怎麼樣了,要不要緊?安然擔心的詢問著護士,眼神中滿是期待。

對不起,病人的血型很特別,我們醫院的血槳用完了,病人現在還在大出血,必須立馬輸血,你是安小糖的爸爸是嗎?趕緊跟我去驗血。

說完,圓臉小護士便拉著安然急急忙忙的跑去驗血室。

幾分鍾後,安然看著醫生,醫生的眼中依舊冷靜。安然甚至感覺的的到自己的聲音在顫抖著詢問。

醫生。怎麼樣了?趕緊的,快點安排我抽血,我沒事,你可以多抽一些的。

醫生看著期待的安然,搖搖頭,歎了一口氣,開口道,先生,你的血型不能輸血給病人病人還有木有其他的直係親屬?請盡快聯係。同情的看了一下子變得失望的安然,又繼續開口道,先生,請盡快,病人要是沒有新鮮的血液,病人可能…可能堅持不了多久了。

安然頹廢得跌坐在椅子上,不知該如何是好。親人?他哪有什麼親人?當年,安然為了跟顧止安在一起,他早已背叛了自己的家庭。顧止安沒有高貴的家世,安然家裏嫌棄顧止安隻是一個辛苦賣苦力的女子苦苦不肯同意安然娶顧止安為妻,並且另外找了一個品行兼優家世相當的女孩子準備嫁給安然。安然抗拒幾次卻使事情越鬧越僵,一氣之下便放著所有人的麵宣布和安家斷絕一切關係。帶著顧止安遠走天涯。這些年,安家的任何消息他都置之不理。如他所說,斷絕一切關係,老死不相往來。如今,想找他的親人,人海茫茫,一時半會,該怎麼找?

顧止安的親人?顧止安從小便是個孤兒,安然第一次見如此剛強的女子。從小便靠著自己的努力,努力長大,每一天,都是為了活下去而過日子。安然第一次看見顧止安時,便隻想好好的去照顧她,不為什麼,就是一種深深地執迷,現在想來,這種感覺,是不是叫做?一見鍾情呢?

安然想著想著,心情也平靜了許多,當年,他一貧如洗的帶著顧止安離開。到了一個誰也不認識的地方,安然每一天都努力的工作,顧止安也找了一份刺繡的工作,減輕他的負擔。幾個月後,安小糖出生了,是個早產兒,比起別人的孩紙,更顯的瘦瘦小小的。說來也奇怪,安小糖一出生開始,安然的事業就開始一直一帆風順起來,生意越做越大,最終變成了人人稱奇的大老板。

安然麵帶微笑回憶著過去的一點一滴,忽然,他想起,在安小糖出生後的滿月那一天,他偶然忘了帶東西又折轉回去拿時,自己一個人正在偷偷的哭泣,看見安然回來,愣了愣,連忙擦幹眼淚看著安然。但終究也是晚了。

安然看著哭泣的顧止安,也慌了神,詢問到,怎麼了?止安?有什麼事情不開心?

顧止安隻是看著他沒有說話,那是第一次,安然覺得顧止安,如此的陌生。那個時候他慌張的守著止安,不敢說一句話,許久,似乎顧止安的情緒平靜了下來,才悠悠的開口,對著安然說道。

安然,我沒事,就是想起以前的苦日子,有些難過罷了。

那個時候,安然也沒有多想,隻是信誓旦旦的握著顧止安的手,眼神中充滿堅定。

顧止安一定不知道,這個男人,這個勇敢的男人,這個永遠溫文爾雅風度翩翩的男人,在這一刻,下定了決心,拚命想給顧止安未來,現在回望過去,安然做到了,隻是,想給的幸福的人,卻永遠不在了,就連她的女兒,生命現在也岌岌可危了。

安然使勁的拍著自己的腦袋,狠狠地努力的發泄著。

這個已經四十歲的男人,雖然有錢到能做任何的事情,但是,此時,卻如此的無能為力。

一隻大手忽然間揪起安然,惡狠狠的雙眼瞪著頹廢的安然。

告訴我,安小糖怎麼了?她怎麼啦?怎麼會出車禍?你告訴我?為什麼?你就這麼照顧顧止安唯一的女兒的?你個混蛋。

冷風看著安然,咬牙切齒的朝安然的臉揮動著拳頭,他本來就是出身,力氣本就大的很,何況又是在他憤怒的情況下,根本就不會考慮力道,隻是盡情的發泄著心底的憤怒。

天知道,當他一大早興高采烈的在學校門口等著安小糖時,沒想到錯過了時間安小糖依舊不出來,自己便擅作主張的跑去她寢室找她,可是她朋友卻說安小糖早已出去,說去赴自己的約去了,還疑惑的詢問為什麼安小糖沒跟在自己一塊。天知道,他聽到這句話時,怎麼也揮別不掉心中那不好的預感,一路狂奔著下樓,召集自己的手下到處去尋找安小糖。自己卻在無意間看到市中心的巨大電視機裏的插播新聞,看見了安小糖,安小糖身上的衣物有些破破爛爛,長長的睫毛下的眼睛已經閉上,仿佛永遠不會睜開了。

全身上下,不知道是哪裏,又似乎全身都有一般,流出細細的血流,他這才匆忙趕往醫院,連車都來不及鎖了,匆忙下車進了醫院到處尋找著,此時看見安然頹廢的坐在角落,所有的憤怒一瞬間湧出,手下的拳頭狠狠地打在安然身上。

安然也不反抗,就這麼沉默的挨著打,閉上眼睛,滿眼全是顧止安臨終前,緊緊的抓住自己的話,費力的開口說的話

安然,我拜托你,我顧止安一生,從來沒有求過別人今天我求你,好好照顧糖糖,好好照顧她,不要讓她受傷害,求你。

如今呢?安然兩行熱淚洶湧而下,止安,止安,我對不起你,如果糖糖有事,我也不活了,我陪你一起,不讓你孤單。

哎哎哎,先生,你在幹什麼?這裏是醫院,不能打架,你在動手,我可就報警了。司機哆哆嗦嗦的看著冷風,看起來沒氣勢極了。

滾!冷風看也不看司機的勸告,一聲大吼,直接便把司機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動也不敢動。

哼,孬種。冷風不屑的哼了聲。正要繼續動手,一個身穿白大褂的醫生剛從手術室出來,便看著這一幕。

給我住手!!!!!

你知不知道在這裏大吼大叫的會影響病人的手術?出了事故你付得起嗎?你們之間有什麼恩怨我不管,但是,請你們以後在解決,現在首要情況是,搶救病人?時間就是生命,請安靜,ok?

冷風哼了一聲,放開手,冷笑著看著安然,哼,這一次,算你走運。不過,我是不會放過你的。

醫生,安小糖現在是什麼情況?

安然也不在意,焦急的看著醫生,醫生撤下口罩,歎口氣道,

先生,請你盡快找到病人的其他直係親屬好嗎?不然的話,以病人的情況,恐怕…

沒有說出下麵的話,但是卻誰都想到了結果。

冷風皺眉?問道,醫生,怎麼回事?安小糖會怎麼樣?你給我說清楚,啊,給我說清楚。我有錢,有很多的錢,隻要你治好安小糖,你想要什麼都沒有問題,房子?女人?都可以的,隻要你開口。

醫生看著冷風,雖然對於這種隻知道金錢賣弄的人反感,但出於職業責任,還是開口解釋,

病人現在大出血,我們醫院的血漿庫裏適配的血漿已經全部用完,病人的血型是很罕見的血型。我們正在聯係別的醫院看看有沒有血漿,隻是不知道病人能不能堅持到那個時候,,在此之前,病人還有什麼直係親屬嗎?有的話盡量都趕過來驗血看看,不過,即使是這樣,成功率也很低,畢竟,病人的血型實在太少見了,一般來說,都是病人的親生父母,才可能擁有如此罕見的血型,隻是,病人現在急需輸血,不得不死馬當作活馬醫了。

說道這裏,醫生平靜冰冷的眼睛裏也有些惋惜,畢竟,安小糖還那麼小,如果沒有血漿供應,很可能,就這麼…

冷風聽完這話,毫不猶豫的挽起袖子,

醫生,來,抽我的血,快點。冷風催促著,臉上掩飾不住的焦急。

先生,請問你是不是病人的親屬?

少廢話,給我快點,時間就是生命,少拖延。冷風不耐的皺起眉毛催促。

好吧,那你先跟我去驗血吧。

醫生對冷風無語了,這個人,完全沒有理會別人的打算,一直是自己強勢的主導著別人,這樣的一個人,恐怕,也不是個小角色吧,醫生忽然覺得,自己的這個手術做的有史以來的沉重,這雖然不是他做的最嚴重的手術,但確實是有史以來最壓抑的手術。

另所有人沒想到的是,驗血結果出來後,冷風竟然跟安小糖的血型一樣,這也就代表著,冷風可以給安小糖輸血,安小糖有希望啊啊了。

隻是,每個人聽到這個結果後,都心態不一。

膽小的司機聽到這個好消息後,終於長長的吐了一口氣,但又為著昂貴的手術費而發愁。

醫生顯然沒想到冷風竟然跟安小糖是一樣的血型,出乎意料,內心也覺得新奇,感覺到擔子忽然放輕了一些…

安然的反應卻有些複雜和矛盾,安小糖能得救他自然是非常的開心,可是他同時對於救安小糖的人是冷風時,不知為何心裏就是非常的不甘。

冷風和顧止安的故事,他是知道的,隻是他一直認為是冷風的一廂情願,沒有放在心上,都還不屑一顧。隻是今天,冷風的血型竟然跟安小糖的血型一樣,而他,安小糖的親生父親,卻救不了女兒,這個,聽起來有多諷刺。沒想到,這種爛大街的情節,竟然會出現,讓安然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冷風笑得得意,開口故意對著醫生大聲說,請盡快給我抽血,速度,速度,速度。

說完也不等醫生,自己一個人便進去了抽血室。內心卻說不出的愉悅。

顧止安,顧止安,看來我的想法沒有錯,安小糖,果然是我的女兒,哼,安然那個混蛋幫我養了這麼多年的女兒,如今,我得要回去了,顧止安,安小糖是我們的女兒,我們的女兒,沒想到,我還有這麼個女兒,可是,這麼多年,你為什麼不來告訴我?我的真心難道你不知道?還是,你愛上安然了?怕他知道?所以一直隱瞞著這件事?冷風疑惑的皺起眉,有些煩躁不安,內心繼續思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