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泠江畔的風鈴草又開花了。星星點點的紅,憂鬱得落寞,落寞得奔放;深深淺淺的紅,悲烈得哀傷,哀傷得平靜。
風似乎無止盡地吹著,吹散了思緒,卻吹不散風鈴草花沉默的清香。
“蝶雨,你真的決定了麼?”醉曦凝萱抬起頭,鳳眸裏盡是不舍與憂傷。“不後悔麼?”
她身畔的花,開得熱烈而絕望,猶如她醉人的清香.
蝶雨輕輕點了點頭,“萱兒,我別無選擇。”她慢慢停住腳步,緩緩脫下鞋子,“為了瀟湘的百姓,我隻有順從。”
“怎麼了?鞋子不舒服麼?”凝萱也停下來,美目盼兮,巧笑嫣然。
金色的花瓣鞋,乖乖地躺在岸邊。蝴蝶靜悄悄地,飛。
“不,我是怕踩疼了花。”蝶雨微微地笑,拉起凝萱的手,“萱兒,我們一輩子都是好朋友,永遠不分開,對麼?”
凝萱擁住蝶雨,巧笑倩兮,“我們握住的手,一輩子不放開!”
一輩子不分開。
兩個傻孩子,在彼此懷中淚流滿麵。
捉迷藏,怕踩疼了泥巴;散步,怕踩疼了花。她的心,是水做的吧。
皇澈霆焱遠遠注視著一切,心不由得悸動。
可是,他聽出了她的不情願,看出了她的勉強。怎麼,胸口會微微地泛酸。
“鬼塚,我要封她為妃了。”皇澈霆焱抿住薄唇,“我心疼她,又想和她較出高低。”
“幽再很喜歡她,你在橫刀奪愛。”鬼塚展軒望過去,有刹那間的失神,“焱皇,那個女孩子,是誰呢?”
“她是晚念王國的情盡宮宮主,醉曦凝萱。”皇澈霆焱看著鬼塚,“她很像追憶,是麼?”
鬼塚有刹那間的失神,“我要她。我要親手得到她。”
“你愛的是追憶。”皇澈冷冷開口,“不要傷害她,她那麼美好。”
鬼塚輕輕地開口,“你愛的是嵐柯,你也一樣準備傷害蝶雨了。”
“但我心裏有她。”皇澈的語氣淡淡的,沒有一絲情感。
“你又怎麼知道我心裏沒有她。”鬼塚轉過身,“焱皇,把蝶雨帶走吧,我想見見那個女孩兒。”
皇澈搖搖頭,“那麼,你要有分寸,別讓她受傷。”他猶豫了一會,“鬼塚,你說幽再喜歡蝶雨,是真的麼?
“不是喜歡,是很喜歡,或者,我們可以稱那種濃烈的感情為愛.”鬼塚麵無表情,“他說,蝶雨是第一個讓他動心的女孩子.”
那個小丫頭,真的有那麼大魔力麼?幽再不是不相信女人有真心麼?
是不是,他,也淪陷在蝴蝶甜美的笑容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