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見到她,是在她剛上大學的時候,那個時候她是去幹什麼的呢,忘了,隻是清清楚楚的記得,那個原本在她印象裏小小的乖巧的孩子,長成如今這般精致的模樣,如果不是那熟悉的五官,她不確定自己是否可以認出她來。
“晚晚。”沒有經過大腦的思考,這兩個字就這麼衝嘴裏吐了出來,不曾遺忘。高挑的女孩聽見有人叫她,停住了腳步,然後,轉過身來,她永遠不會忘記,在她看到她的時候,那個神情,是什麼呢,哦,陌生。是的,陌生,不是久別重逢的喜悅,也不是多年未見的怨恨,而是陌生,那寒涼的眸子裏印著她的倒影,她紅唇輕啟,“你叫我?”
那個時候,她想過太多太多,本以為她是真的忘了她,可看到女孩眼底一閃而過的涼薄,她知道,她沒有。可正是這樣,才讓她覺得更加難受。或許,這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當初,為了那所謂的愛情,不顧父女倆的挽留,決絕轉身。是她拋家棄子在先,現在,她又有什麼資格來求得原諒。那個時候,認為愛情就是一切,多麼傻啊。她張著嘴,卻不知道可以說些什麼。女孩見此,輕嘲一笑,也沒有說一句話,轉身離開。她看著她的背影,心髒一陣揪疼,身旁的助理見了,從口袋裏掏出一瓶藥,倒出幾顆,取了瓶礦泉水,遞給了她。她喝了藥,忽然覺得,這也許,就是所謂的報應。
她的心髒早在好幾年前就被查出了問題,需要換一個髒源。在美國,沒有找到,而中國,也沒有。而就在前幾天,美國她的專屬醫生打電話過來,說已經找到了適合她的髒源,問她什麼時候回去,可以隨時準備手術。可是,就在前幾天,她的女兒,對她說,她沒有媽媽。
她的女兒,在麵對她的時候,滿身是刺,而在那個男人麵前,卻斂去了所有的倔強。她在他的麵前,如此信任,她嫉妒,嫉妒那個男人可以得到她的信賴,可是,她又有什麼資格去嫉妒呢,就像她所說,在她最需要她的時候,她沒有出現,那麼,她後來出現,不是太諷刺了嗎?
從一開始,她就想著把手上的所有股份都給晚晚,因為她知道,即使晚晚沒有學過什麼,可是她有這個能力,更擁有這個天賦。所以,在她倒下的那一刻,她很放心,即使她不在了,晚晚,她的女兒,也會有所依靠。況且,有那個男人在,他又怎麼舍得晚晚受苦呢。
有人說過,一夢千年,而她,也許,夢的是幸福。在醫院,她醒過來,就看到那小小的人兒趴在她床邊,這一幕,她盼了那麼久,那麼久。再一次醒來,看到的是晚晚和另外一個男人,不是許莫之,而晚晚,已經有了身孕。也許,是因為做了母親,晚晚不再像以前那樣排斥她,做了手術,她很慶幸,她還活著。
幾個月之後,希望出生了,也許,他真的是她們一家的希望。因為這個,晚晚叫了她媽媽,那個時候,她不能形容自己的心情。她也知道晚晚和許莫之的事情,她愛她,所以勸她,回去。晚晚的身子不好,懷孕本就不易,產後差點大出血而亡。所以在這裏,這幾年裏,她們用盡一切辦法去調養這個身體。
直到那一天,許莫之宣布了婚期,她想,她的晚晚,該回去了。
那一天,她坐在下麵,看著台上的兩個人,她想,她的晚晚,一定會很幸福,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