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糊的光影,我分不清臉上是河水還是淚,意識在漸漸消失,我最終還是噙著笑看你把她扶上了岸,那麼的小心翼翼。你貫穿的襯衣已經濕透了,貼著你挺直的背,露出好看的線條。看著你嵌入手掌的指甲,血順著流下,而你似乎沒有發覺,至始至終都沒有回過頭來看我一眼。我終於還是放棄了掙紮,抱著一顆支離破碎的心沉向河底。
(幾小時前)
正在辦公室清理資料的我,發現了文件堆中的一封信。信的封麵很是淡雅,透著淡淡的薄荷香氣。我打開來看,寥寥幾句,確讓我不知所措,癱在了椅子上。
“蘇陌,遠離程宸,今晚,哪也別去,如果你想活命的話。”
我的名字叫蘇陌,十多年來我用我的辛勤努力換來了這家小有名氣的公司的財務總監一職。程宸,我青梅竹馬的男朋友。
他不怎麼上進,但僅憑他那種妖孽的臉已經是吃遍天下無敵手了。我努力的工作,也是想我和他以後的生活不至於那麼困頓。
其實,從第一眼,我便對他動了心。我,沒勇氣告白。一個模樣普通到紮進人堆裏再也找不到的小女人,不傾國不傾城,怎敢奢求他喜歡我?
直到我們升入高中的那一年,他對我說,他喜歡我。讓我跟他在一起。我驚呆了。也是如今這般的不知所措,震驚不已。後來的幾年,我們的關係其實也隻比朋友親密一點,比愛人疏遠一點。不鹹不淡,像是白米飯,而程宸呢,對我也是忽冷忽熱。但這寄信人是什麼意思?我試著從信紙上找到一些線索,可是除了這幾句話,我什麼也沒找著,包括寄信人。
惡作劇吧,我心想。也沒放在心上。都要和程宸結婚了,喜歡了那麼多年,怎麼可能遠離得了?
傍晚的時候,程宸給我打了個電話讓我晚上吃了飯和他去河堤邊轉轉。我下了班晚飯都顧不上,就急著打扮自己。
“叮叮叮…。蘇陌…。你…。好了沒?我…在河堤邊等你。”說完,也不等我說上一句就直接掛斷了。嗬,還是那麼的透著淡淡的可又穿越不了的淡漠疏離,我看著鏡子裏的自己,自嘲的笑了,提起包包,出了門。
“阿宸,”遠遠地望見了他,我高興得直揮手,可是他的身邊,為什麼會有一個女的?長得真好看,一襲紅裙,卷卷的栗色頭發隨意地搭在肩上,可是,她的手,正被程宸握著。
多麼登對啊,金童玉女,郎才女貌。
“阿宸,這是……”我還是無法忽視他們交織的手,那女人抬眸似笑非笑地望向宸,我頭一回見著他有些僵硬的麵部表情。我走上前去,裝作不經意的站在他們中間,輕輕拂開了那女人的手,將我的手挽在了阿宸的手腕上。
那女人也不惱,現場就這樣僵持了近一分鍾,我聽見阿宸深吸了一口氣,轉過頭來對我說,“蘇陌,我們還是分手吧。她,有了…”
那一刻,我的世界都分崩離析了。
“好,既是你的決定,我尊重你的選擇。那麼,祝你幸福,我先走了。”我揚起臉,使勁地掐著背在身後的手,終究將眼淚逼了回去,硬是沒讓它落下,諷刺地揚了揚嘴角。可當我正準備轉身走人時,那女人叫住了我,“你叫蘇陌對吧,我們談談吧。”
我望著她精致的臉,不解地看向阿宸,哦,不,程宸。他至始至終都沒有將目光施舍給我。我看見他用力握了握那女人的手腕。走到了一邊去。
“好。”我也想知道這一招都沒用就把我這幾年的正牌女友頭銜取代的女人有多完美。
我和她走在河邊,她問了我一些無關痛癢的問題,正納悶她就問我這些問題時,她突然尖叫了一聲,我還沒有反應過來之際,她就把我拉下了岸。
水,刺骨的寒,我聽見程宸的咆哮,他向我們奔來,嘴裏不停說著什麼,額上的青經冒起,我知道他是真的憤怒了。那麼,交往這麼多年,程宸,你該知道我對水的恐懼吧?此時此刻,你也認為我是因為氣你和我分手,才將她一起拉下了水,是麼?
你毫不猶豫地跳下了水,卻也是毫不猶豫地遊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