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良冷不丁被嚇了一跳,以為是守衛來到,來不及辨別聲音,抽出利斧,往回一劈,正中焦讚頭頂,焦讚一命嗚呼。
孟良走下台來,見左右一片寂靜,感到非常奇怪,心想:守衛前來緝捕,怎麼隻來一個呢?此事非常可疑。
於是乘著月光,來到屍體旁邊,一看大驚道:“這人怎麼這麼眼熟?”將他轉過身來細細一看,卻是焦讚。孟良呆了幾秒鍾後,仰天大哭道:“今日特為將軍取骸骨,居然傷了自家兄弟,我怎麼還有臉活著!”
雖然他很想結果了自己的性命,但是意識到身上肩負著的責任,便義無反顧地跑出城外。
將近二更,路上悄無人煙,隻見一個老兵搖著軍鈴無精打采地經過。孟良一把捉住他問:“你是哪裏人?”
老兵被這突然的襲擊嚇得瑟瑟發抖,說道:“勇士高抬貴手,我隻是一個流落此地的宋兵。”
隻見孟良突然雙膝跪地,懇求道:“我有一個包袱,求你幫我帶給京城無佞府的楊六郎,到時候一定重謝。”
老兵被他弄得更加手足無措了:“楊將軍我認識,一定幫你帶到。可是你是何人?”
“休問名字,到時候你自然知道。”孟良解下包袱,慎重地交給他,又再三地囑咐了一番。
告別老兵後,孟良跑回原處,將焦讚背到城外,連叫數聲:“焦讚,焦讚,是我害了你。你等等我,我來陪你了。”拔出佩刀,自刎而亡。
楊六郎自從孟良走後,就一直心神不寧,坐立不安。
當晚睡到三更,他夢見孟良、焦讚滿身鮮血而來,拜道:“今日特來跟將軍辭別,多謝將軍平日的提拔。”
六郎驚問道:“何出此言?”伸出手想拉起二人,可是不管怎麼努力也抓不到。六郎突然醒來,發現原來是一場夢。
終於等到天明,府中人報告:“白天焦將軍也趕往幽州了。”六郎一聽,跌坐在凳子上。
眾人感到非常奇怪,“將軍怎麼了?”
“孟良臨行前曾說,如果遇到遼人緝捕,就給他一斧。
焦讚偷偷跟著去,必定被他當做遼人殺了!”眾人聽後都不相信,心想事情不會這麼湊巧吧?
就在這時候,一個老兵走入府中,看到六郎就拜:“小人乃幽州巡更的,前夜偶然遇到一個壯士,再三囑咐我要將這包袱交給將軍。”
六郎接過包袱,解開一看,乃是貯存著令公骸骨的木匣子,於是更加堅定了自己的猜測,他問道:“有沒有問他的姓名?”
“問了,但是壯士不肯相告,然後就匆匆離去了!”六郎賞了老兵十兩白銀,以表謝意。
第二天,六郎派人前往幽州城外了解情況,回報說:
孟良、焦讚的屍體暴露在幽州城外。六郎聽後,不禁淚流滿麵,痛哭不已。
本已經深感身體不適的六郎,又遭到慘痛的精神打擊,從此一病不起。臨終前,六郎喚過楊宗保囑咐道:“你五伯善於天文,曾經對我說過‘國家殺氣未除’。我死後,你要繼承我們楊家的家訓—精忠報國。”說完,這一代猛將就撒手西去了。京城百姓無不落淚,文武大臣無不悲痛。
病中的八王聽到這個噩耗,甚是痛心,病情加重,同一天也撒手西去。
隻見功臣將士相繼而去,不知道這清平世界能否長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