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鳳蝶之語——命運之始(1 / 1)

我掰著手指頭,數了一天又一天,距阿爸離開到現在已經有一段日子了。阿爸走前,像往常一樣看著我喝下苦澀的湯藥,慈愛地摸了摸我的頭,不知是因為藥效,還是玩耍的太累。我迷迷糊糊的睡著了,朦朧之間聽阿爸說他要去很遠很遠的地方,好像要去找什麼人,要到我生辰才能回來。我想伸手拉住他,卻發現沒有一絲的力氣,我用盡全身的力量,睜開雙眼,隻看到阿爸那抹蕭索的背影,然後陷入了無盡的黑暗。

等我醒來,已經是六天以後了。我氣惱地抓住阿狸,詢問他阿爸去了哪裏。阿狸反常地鑽進我的懷裏,用爪子拍了拍我的臉頰,黑黝黝的的大眼睛中蓄滿了淚水。看著他體貼的舉動,我再也兜住好不容易醞釀出的悲傷情緒,‘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先是低低地笑,不覺間捧腹大笑,阿狸不滿的跳出了我的懷抱,我全然沒有理會,隻是笑的在地上打著滾,笑的沒心沒肺,笑的眼淚橫流。估計是看到了我的淚水,阿狸呐呐地蹭到了我的身邊,我甚至在阿狸的眼中看到了一絲名叫憐憫的感情。我漸漸地止住了笑,淚水卻像斷了線的珠子流個不停。阿爸常說我是一個感情淡漠的孩子,每天隻知道傻傻地笑,從來不知悲傷是什麼,卻很欣慰,希望我能一直這樣開心的活下去,沒有憂愁沒有煩惱。所以我要笑,要開心的笑,雖然笑出來了淚,卻依然在笑。

一陣刺眼的藍光閃現,我吃驚的瞪大了雙眼,奇特的事情發生了。隻見,我那一滴滴的眼淚發出淡藍色的光暈,慢慢地漂浮到半空中,逐漸地凝聚,成為一道藍色的幕影,透過那藍色的熒幕,我看到阿爸的身體變得越來越弱,最終化作一縷青煙,消失在一個紫色的鈴鐺之中。

“阿爸!”驚呼出聲後,我再次失去了意識。醒來時,感覺身體輕飄飄的,頭也昏昏沉沉,什麼都記不起來,我拍了拍頭,可是手卻穿過了我的身體,我呆呆的將手舉到了眼前。

“啊!”再次驚叫之後,我下意識地閉上雙眼,安慰自己這一切都是夢,是夢,對是夢,然後,慢慢地睜開左眼,接著是右眼,卻不得不承認,我的手,包括我的身體已經呈現出半透明的狀態。反複確認這件事實,我自我安慰道,沒關係,隻是變得透明而已,嘿嘿,沒什麼大不了的。漸漸地心情平靜了,我用雙手撐地準備站起來。不對,似乎有什麼不對,我試探著摸了摸,再摸了摸,視線下移,哈!當發現我、我漂浮在半空中時,我的目光再次呆滯了。

“阿、阿狸”認清現實之後,我漂移起來,四處尋找著阿狸,終於,在我經常玩耍的地方找到了他,我開心的叫了出來。阿狸的神情卻有些頹廢,他聳拉著腦袋,慢慢地走著,我飄到了他的麵前,試圖擋住他。他卻穿過我的身體,繼續向前進軍。我氣的上串下跳,卻也無可奈何。隻得跟著他來到了我居住的冰屋中,在那裏,我看到一個小女孩霸占了我的床,我氣惱的想要拉起她,卻是徒然。在n次嚐試之後,我便放棄了。開始觀察那個女孩兒,她就像一個沒有生命的水晶娃娃,躺在那裏一動不動,巴掌大的小臉上浮現出一股不自然的蒼白,細細的眉毛,緊閉的雙眼,小巧的鼻子,沒有血色的嘴唇,如果不是那輕微起伏的胸部,我還以為她是一個死人。似乎,貌似,有什麼不對,我再次陷入了沉思,整理我看到的一切,她身上的衣服很眼熟,好像是我常穿的那件,還有阿狸和她這樣親近,據我所知,這裏除了我還有阿狸之外,應該不會再有其他活物,經過深思熟慮之後,我悲催的發現,在度過了將近六個沒有鏡子的歲月之後,我終於通過這樣一種詭異的方式,對我的整體形象有了全麵的了解。我不得不再次進行自我催眠,反複告訴自己,這一切隻是幻覺,我依然生活在自己的夢中,等到醒來一切都會還起來的,嗚嗚嗚。

隨後的日子,我對漂移情有獨鍾,我在這個白色的空間裏飄過來飄過去。數著日子等待阿爸來給我送藥。話說回來,阿爸為什麼一直都沒有來呢?難道遇到了什麼危險?隨即便否決了這個想法,要知道,那可是阿爸嘿,那樣的全能人才,除他欺負別人,別人別想動他一根汗毛。可定時有什麼事給耽擱了,對,就是這樣。我再次為我有這樣聰明的頭腦而感到驕傲。當然,我不會放棄這麼好的機會去全麵了解自己,我開始反複觀察著自己,驕傲地發現我長還真漂亮,嘿嘿,臉紅之。我每天飄離在身體之外,漸漸的適應了這種狀態,隻是阿狸卻越來越發的躁狂起來,他每日必做的動作便是,跳到我的胸前,用爪子反複地拍打我的臉頰,有時,竟失爪在我臉上留下了一道道血痕,看到那血淋淋的痕跡,我心裏那抹破天荒地生出的愧疚之情消失的無影無蹤。躁狂過後,他像是到自己的錯誤,小心翼翼地用舌頭舔過我臉頰上的傷痕,沒想到這小子的口水,竟然是療傷的聖藥,凡是他舔過的傷口都會在一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日子並沒有因為,我的期盼、阿狸的躁狂而停歇,眼看我的生辰快到了,卻還沒有等到阿爸,阿狸也不再試圖喚醒我,隻是每天無精打采地趴在我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