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了嗎,大相國嫡親的幺孫被退婚了!退婚的原因竟然是劉家大小姐看上了陳老將軍家毀容的三兒子。”
“什麼?你說的是那個成天帶著鬼麵具,晚上出來嚇死黑寡婦的”三閻王“?”
“是啊是啊,我也聽說了。據說啊,劉家大小姐不知什麼時候被”三閻王“下了蠱,竟然不吃不喝,絕食上吊也要讓劉太尉厚著臉皮去退婚呢!劉太尉膝下隻有這麼一個女兒,到底還是心疼啊。”
“那你們說,這劉大小姐看上”三閻王“什麼了?竟連自己的閨譽都顧不上?難道不怕到時候那個的時候直接被”三閻王“嚇死?”
“你懂什麼?說不定……嘿嘿,美人早已珠胎暗結,要不然怎麼這麼豁得出去?”
眾八卦人士的一臉惋惜之色瞬間變得猥瑣,好像已經看到鬼手摧殘,美人失色的場景。意淫之餘砸砸自己的嘴巴,嘿嘿笑起來。相視之間,鄙薄與歡樂並存,想象與唾沫齊飛。
旁邊一間雅房內,某人一口茶噴了出來。
劉大小姐愛慕“三閻王”?他怎麼不知道?抬頭看向對麵的人:“喂,你就這樣麵不改色,不想出去澄清一下?”
“澄清什麼?”對麵的人,眼睛盯著煎水的火,認真的神色,讓人清晰地看見火光在他眼裏跳躍。
“那個劉家大小姐是不是你舊識?”否則怎麼會扯上你?
“也許。隻是我不記得。”不記得這個人,就等於這個人不存在。
好吧,他也知道,對麵這個人對於自己不記得人這個事,並不感到羞恥,反習以為常。
他看著對麵人淡定的神色,不禁摸摸自己的鼻子:“那個,水已經冒魚眼泡了,你不加點鹽?”
“不加。”平淡的聲音,跟他從不加鹽的茶一般寡淡。真不知道,年紀輕輕的他怎麼就到了喜歡無味淡茶的境界。
青衣少年暗暗腹誹的同時,不禁再次打量眼前這個白衣人。
發簪,木的。
發帶,黑的。
衣服,白的。
鞋子,白的。
腰飾,沒有。
額飾,沒有。
手環戒指?沒有。
全身上下,似乎除了他那讓別人誓死追隨的腦袋和靈魂,就沒啥值錢的了。不過,也許那個木簪是檀木的?檀木的好像值點錢。
想到這裏,他不禁探過身體,想跟白衣人討教討教:“主……咳咳,那個明楓兄,我可不可以問一下,你那個木簪是哪裏買的?我想,嘿嘿,買一個送給心上人。”
白衣人詫異的看他一眼。
“出門左拐50丈,如祥樓邊上的小地攤。”
……
好吧,他承認,他問了一個極蠢的問題。
水已經煮到鍋邊沿的水像珠子一般在泉池翻動。白衣人舀出一瓢水,用竹筷在鍋中心旋轉攪動,再放入茶末。隨著茶末在漩渦中心沉下去,白衣人再次如入定一般安靜下來。
“我說,你不會真的招惹了那個什麼劉家大小姐吧?這要是被你娘知道了,她豈不是會暴躁起來揍你屁股?”想想他們家那個河東獅吼,再想想眼前這位挨板子的畫麵,嘖嘖,畫麵太美,簡直不敢想。
白衣人抬眸看了他一眼,似乎已經看到他腦海裏猥瑣的畫麵,嘴角微微一抿,勾出一段笑弧:“聽說,郎中令趙大人家的五小姐,有意與你。前些日子,還遇見了,覺得如何?”
“啊?誰?”君有司完全摸不著頭腦。但眼前人的舉動絲毫影響不了他快樂的心情。要是誰像他一樣,終於從鳥不生蛋的邊疆回來京都,估計比他還要樂開花。哇,這個好看,雕的像花兒一樣美麗,嚐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