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床,為自己使了個清身咒,然後套了衣衫,走出門,呼吸到新鮮空氣,舒適的眯了眯眼,之後就看到易重坐在樹下煮茶,阿楠走過去。
“易君怎麼有這等雅興。”聞著茶香,阿楠在易重的對麵落座,也有幾分興致,卻是調笑道:“易君可是好久沒為我煮過茶了,還是在別人的府邸,都不怕我掃了興致嗎?”
易重手上的動作繼續,聲音卻是淡淡的傳了出來。
“你睡了五天了。”
五天!阿楠一噎,好半天才緩過來,道:“那這五天易君又做了什麼事了?”
“大致清晰了對方在明麵上的部署。”易重為阿楠斟了一杯茶,聲音平淡無波卻隻傳入阿楠一人的耳中,道:“除了流水,右軍師季東明是心腹謀士,左副將胡啟山是得力幹將,其他人雖亦不凡,不過均是以這兩人為首。”
阿楠的手又無意識地在桌上叩了兩下,直到易重將茶推到他麵前,才端起茶盞,揭了蓋,嗅了一口,入鼻茶清香,阿楠眼睛一亮,聲音卻沉定得很,道:“這個齊長夜有什麼異常?”
“月明時不見蹤影,流水說的。”易重抬眼看著阿楠,道:“他在月華如霜的日子裏,脾氣總是很暴虐,每隔兩日便消失一次,不見蹤影。”
茶稍稍涼了些,阿楠便飲下解渴,手指摩挲著杯盞,易重修為數十萬年,居然也會有找不到齊長夜的身影,此人本事可見一斑,不過月……這齊長夜有什麼毛病,會在月色明朗的夜晚暴躁,所以滿月的時候會入魔嗎?
有點好奇啊。阿楠這麼想著,抬起垂下的眼,道:“流水既然不親自動手處理,假借我手必定是有緣由,今夜施個法圓了月色吧,我想去查探一番,想來應會有一番突破。”
“嗯。”易重回答,
夜色無聲籠罩了這座變成,從高處俯瞰,齊府一間房裏躥出兩道影子到屋頂,兩道營子頓了頓,齊齊朝一個方向掠去。
“就是這兒了。”阿楠拉著易重站定在花園一棵樹後,神情如一切都在掌握中,身處食指輕勾,遠處仿佛有什麼感應似的,空間出現扭曲,頗有彈性的被勾起一角,阿楠手指動了動,那處空間便如布一般,竟被緩緩拉開了,裏麵的東西也顯出身形了。
一個巨大的鐵籠子!
阿楠看到的時候便勾了唇,果然如他猜想,這齊長夜恐怕在這明朗的月色中就要成魔了,所以才從不知道哪裏尋來了五色布,控製不住自己時便將自己鎖在牢籠裏,用五色布遮掩了自己所在的那一處空間吧。
兩人早早地便隱了身,所以牢籠中的齊長夜看不到他們,但是月光卻讓他暴躁起來了!
“吼!”狠狠敲打鐵籠,本來俊秀的青年,烏發散亂了遮住了麵部,頭上卻不知何時長出鹿角來,衣裳也被冒出來的霧色發著綠的鱗片撐破,光滑的手更是變成了不知是什麼的爪子。
阿楠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人的變化,伸手戳了戳邊上的易重,問道:“我沒看錯吧,這是齊長夜?我還沒做什麼啊。”
易重看著牢籠中的怪獸,吐出了四字,道:“亂獸之血。”
“亂獸……這也太瘋狂了。”看到那人不人獸不獸的怪物,阿楠抖了抖,有些好奇,道:“他和誰結了深仇大怨,竟然恨到要把自己變成這般模樣,看他這樣子,應也服了龍血,怪不得那流水除不去他。”
“修到這般地步,就算未傷人,獸族也不能放過他。”易重麵色凝重,以他靈族之眼的稱號來看,這個人本來仙資雜駁,修到這般地步,一定吸了不少獸族的血,這亂獸之血的功法需得吸盡一隻獸的血才會有功效,這個人……不能留。
阿楠自然也知道易重話下的意思,不過……目光轉到牢籠中的怪獸身上,阿楠道:“若你之猜測無誤,此事恐怕有人在後麵推動,今日還不能動他。”
易重自然不會這麼衝動,他看向阿楠,問道:“有何想法?”
“齊長夜在邊城擁兵,身上又綁了龍氣,嗯……”阿楠想入深處,道:“讓臨淵過來,他既身為國師,應該知道一些事情。”
易重點頭應下,又問道:“現在回去?”
阿楠將五色布又扔了回去,隔空將布鋪好,然後便拉了易重一起幾個跳竄離開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