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楠。”洵樺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他身前,墨色的瞳孔中隱隱醞釀的風暴令人不安。
阿楠卻對著他笑了下,道:“沒事的師父,不過是凡人的武器,我一時唔……”
阿楠忽然感覺眼前一陣昏天黑地,頭也暈暈的,整個人一陣無力,天旋地轉,意識離去之前好像掉入一個熟悉的懷抱,還是那麼硬,本狐狸的額頭一定腫了一個大包了啦。
這一覺睡得並不安寧,不時有人在耳邊喚阿楠,是許多不同人的聲音,若讓阿楠來聽,他隻認得幾個,師父啦,先生,阿瀾,止寒,還有好多的人,鬧哄哄的,好像有許多東西混雜到一起爆發出來了。
“好……好吵……好吵……”
京城的一家客棧的天字四號房裏,傳來這樣的呼聲,坐在桌邊的白衣男人立刻睜了眼,到了阿楠身邊去,在指尖凝聚了仙力,輸入到阿楠的身體裏去,見人的氣息逐漸平穩,又安靜了下來,才回到桌邊去坐著,還沒閉眼,房門就“吱嘎”一聲開了。
門外進來一個黑衣男人,他眼角勾了火樣的黑色紋路,不說話時給人這樣一種邪氣不羈的感覺,他反手關了門,將放到桌上,道:“仙君吃些吧,不必為阿楠擔憂,阿楠有天道護持,天道絕不會讓他有事的。”
這話聽起來有點怪,因為照理說天道是絕對公平公正的,洵樺暫將這個疑惑壓在心裏,抬眼看坐在他對麵的男人,淡淡的問道:“不知三太子為何出現在人間?”
“哦,仙君還是喚我黑風吧,我與阿楠同歲,仙君既是阿楠的師父,便不要這麼客氣了。”黑風將嘴裏的飯咽下去,然後說道:“我來到人間的原因,要從三年前說起,那時候……”
經過黑風的一番訴說,洵樺才知道了原由,三年前黑風奉龍君之命來人間調查近些年為何沒有成精升上仙界之海的海族,黑風到了下界為了防範,先在海邊待了幾日,發現人都很正常,問了些小魚小蝦也都沒問題,但是當黑風去到海裏的時候卻出了事情。
“仙君可知道,那海底一片死氣,作為依憑的龍宮竟然盡是魚蝦枯骨,破敗荒廢。”黑風說到這情況,心中憤怒何以言喻,好在他到底不是少年心性,壓了下,道:“我本欲一探發生何事,卻被一團忽然出現的血霧對上。”
“我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回憶起那畫麵,黑風有些恨,恨那團血霧,也恨自己無能,道:“那東西好似能夠迷失人的神智,我當時情緒不穩,暴虐的隻有殺殺殺,與他相鬥受了重傷,所以才到了人間,變成了一匹馬,隻不過那邊陲地區的靈氣居然如此稀薄,我積蓄了三年都沒有能力回到仙界。”
洵樺在思考,從黑風的話裏他總結出了兩個問題,第一個問題有關海族之死,第二個有關人間靈氣,偏偏這兩個都不是小問題,恐怕要通知仙界的人前來調查才是,想著,洵樺道:“你可有辦法在人界聯係到龍君?”
“我有一片龍鱗可與龍君對話,但我仙力不足。”黑風說著,從胸口摸出一片手掌大的鱗片,發著七彩的光芒,黑風將鱗片遞給洵樺,道:“依仙君之力,應可一試。”
洵樺示意黑風將鱗片放到桌上,又問道:“那你在人界三年,可有察覺什麼不對?”
“有。”黑風頓了頓,麵色凝重,說道:“龍脈活躍,帝國興盛,不止一個國家,是所有國家,無論小國大邦,但凡算是一個小團體的,居然都生了龍脈,而且異常旺盛,這根本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這的確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是有陰陽,方為平衡,若一味興盛,那必然是從別的地方盜取了什麼過來,那麼另外一個地方恐怕也少了什麼東西,這樣的異象,仙界竟然絲毫不知嗎?若非他帶阿楠下山遊曆,恐怕也不會知道這些,事情到了這嚴重的份上,得先通知仙界眾人才行。
“我且通知仙界眾人,你守好阿楠同我的身軀。”
說著,洵樺閉眼,魂離軀體,遊於仙界,整個人仿佛沒有了氣息,卻又泛著冰冷而強大的意。
“這位仙君倒是厲害,居然也防著你?”
黑風朝發出聲音的地方看去,房門不知何時開了,有一人抱劍倚門,話語之中戲謔之情滿滿,黑風緊了緊手,壓低聲音道:“我想也難不倒你,快帶他走吧,若是等他回來,便再沒有這般的機會了。”
他隻輕笑著,看向黑風,嘴裏吐出的話語卻讓黑風整個跳站起來。
“不是還有床上躺著的那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