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梨,無事了。”
五個字,便擾動了他歸於靜寂的心緒,少年沒有抬頭,不知道為什麼他不想以現在這模樣麵對這個人,再等一下,等他把這些不好的情緒理好,待他將最好的一麵找回來,隻想把自己最美好的一麵給他。
“阿梨無事了,一切有我。”將人抱在懷裏,沒有在意染上鮮血的衣裳,伸手撫著懷中少年的背,等他平靜下來。
少年維持這樣的姿勢好久,才道:“你是誰?”
“我,你師父。”他淡淡的說道。
“師父嗎?”少年自問了一句,又笑,道:“也好,你有空間法器嗎?”
他雖不明了少年的意圖,卻是伸手喚出了天閣,漂浮在半空中,道:“要這個?”
“我想我是該靜靜,閣下若不介意,便再養上幾年的梨花吧。”言落,少年化作一個光團飛到了天閣的院子裏,化出原形來,在那兒紮了根,這一日的變故真的太讓人難以接受,真的……需要靜靜。
他也到了院子裏,看著那一棵小樹如同看到一隻小獸躲在角落裏獨自舔舐著傷口,伸手去觸碰那剛剛落了繁華的樹枝,淡聲道:“我等你到醒來,醒來後便是我的徒兒。”
葉子飄搖,沙沙的聲響仿佛是在回應他的話。
一地風清,他收起天閣,踏劍影流光往一個方向極速行去,他身上沾染鮮血,若不加以壓製,日後恐成魔,需得尋一靈靜之所,那便去天界吧。
天界虛石窟洞,夭梨正同牧沐飲酒,心念卻忽然有所感應,止了酒盞,麵對牧沐的不解,笑道:“師父來了,大哥,我們準備準備吧?”
“若要做個世外高人,尚欠缺一些小精怪以及玄妙。”牧沐說著拈花為婢,指葉為精,廣袖一揮撒了一地陣法,飲酒半杯,道:“可還缺些什麼?”
“大哥這事兒做的實在隨意。”夭梨想著,又對著牧沐眨眨眼,道:“不過還是沒有小弟的精妙。”
夭梨取了折扇對著牧沐一揮,看著對麵那位俊美的白衣劍少終於是感覺舒服了,又給自己換了副皮囊,一位少女,容顏姣好,笑聲清脆,道:“這樣方才有趣,變成這樣師父他總也是認不出我來了。”
牧沐麵無表情地看著夭梨得意地笑,看著看著,忽的俯身上前,勾了抹邪氣夠足的笑,伸手捏住夭梨的下巴,眼中滿是戲謔,道:“小妹生得如此美貌,大哥這麼多年連皮毛也是未沾,不若先讓大哥嚐嚐?”
夭梨愣了一下,回過神來笑得燦爛,道:“可以一試,不過小妹心上有人,大哥可要多多努力。”
牧沐湊近夭梨,又盯著看了好一會兒,鬆了手,又坐下,道:“此舉孟浪了,有時也不甚明白為何人間的書中總有這般的描寫,這般你情我願的鬧著不也甚是無趣?拜拜浪費了些許時光。”
“大哥一介身入空門的和尚怎麼會懂,這叫情趣啦。”小女子撇撇嘴,動作甚是嬌俏可愛,眼裏盈著笑意,彎了嘴角,道:“師父來了,小妹且先一避,大哥傷未好,莫要逞能,到時機了再喚我出來。”
牧沐點頭,看夭梨藏好後,才一揮袖打開結界,起身走到來者麵前一步遠,淡著麵道:“不知閣下何事來我虛石窟洞?”
“在下太辰,自昆侖來,想在天界找一處靈靜之所養傷,觀此地風水甚佳便來了。”太辰翩翩君子有風度,看似使人親和,他又道:“不知此處已有仙友,請莫見怪。”
“無妨。”牧沐將人迎進來,道:“請進吧,天界的的靈靜之所也隻有這一處,你需療傷的話……此處也就我與小妹兩人居住,如果你不嫌棄,自可留下同住,不過將此處讓給你的話,是不太可能的。”
“仙友願留在下,在下已是萬分感激,自不會失禮向仙友討要此處。”太辰說著,注意到石桌上有兩杯酒,觀其狀還熱著,向來方才這位一定是在同人飲酒,道:“是在下打擾了兩位的飲酒。”
牧沐搖搖頭,道:“無妨,小妹並不怕生,隻是猜測你是位佳公子,是以回去換衣裳去了,是吧,小妹?”
“大哥真愛開玩笑。”不過夭梨也確實換了一身衣裳,身著女裝確然有些別扭,換了一身較為中性的,夭梨麵上帶著溫和不失禮的笑走出來,對著太辰作揖道:“這位仙友有禮了,在下沐諦廾。”
聽這話太辰有一瞬的晃神,險些要以為對方認識自己,可看對方笑得一臉坦然又不太像,便道:“姑娘此名取得別致。”
“小妹人也是個別致的人。”牧沐讚了一句自家小妹,道:“在下牧沐,不知仙友如何稱呼?”
“在下道號太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