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布咯,晉洲最新運來的錦布…”。
“賣大餅,一文錢一個…”
“賣包子,一文錢兩個…”
鞭策了一夜的馬,大腿兩邊的肌肉到現在還緊張的僵硬著。走在喧囂吵鬧的小市,我的靈魂還沒完全飄回來。愣著神,隻是呆走。迷茫的看著四處的來去匆匆的行人,心裏是一陣陣的發寒酸澀。
我開始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覺。
拐進一條無人的小巷,疲憊不堪的身子,再也支撐不住,軟軟的滑落角邊。
她開始兩眼模糊,犯困。兩隻小腳為了行走而磨出了泡,像雞尾巴的雜發,亂亂烘烘的一坨。零亂的破爛的衣服還沾著昨夜不小心在地獄蹭到的血跡。這樣的身扮,即使她扯高了嗓子叫人看她,也沒人願意。何況現在她,嘶啞的連聲音都玩失蹤。
休息片刻,她又搖搖晃晃的爬了起來,一個不穩差點又跌下去。還好扶住了牆,否則,就怕再也站不起了。她粗粗的喘著氣,用髒的看不出顏色的手擦了把汗,本就帶花的臉更糊了。
她狠狠咬住了唇,逼迫痛感刺激神經,不至於在達到目的前就暈死過去。殷紅的血溢出了嘴角,越湧越多,越湧越多。她沒叫苦,沒叫痛,隻是不斷邁著不緊不慢的步子,向河邊移動。
其實她離河已經並不遠了,隻要幾十步就到了。
但她實在太累了,每走八九步,就不得不停下休息。她每喘口氣,都要費上好半天的功夫,但她隻是不厭其煩的喘著,就怕一口氣沒喘勻,死的不明不白。
皇天不負有心人,她終於到了。
她扯了扯僵硬的臂膀,伸進清澈的小河中。仔仔細細的洗著,直到小手完全幹淨。然後又捧了一小把河水,放在嘴邊,喝了下去。接著,又開始清理身上。安撫了僵硬的可怕的身子。
等呼吸平穩點了,她又回到了隱蔽的小巷落。
她不怕餓死,聽說隻要不過7、8天,人是不會死的。可她怕極了這具比路邊野草更稚嫩更渺小的身軀因疲勞過度而暈厥。在無親無故的冷漠世間,這毫無疑問等於死亡。雖然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在這個小小的身體裏,但隻要自己不想死,就絕不允許讓它先趴了。
於是,盡管肚子叫的像抽了風似的,但還是明智的選擇了先睡。不久,她就進入了睡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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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自己睡了幾個世紀,等到睜眼時,發現一身瘋狂的在發酸。而肚子反而沒了什麼感覺,隻是隱隱約約有點想吐罷了。而仿若剛剛喝過的嗓子,又開始啞的厲害。
用手揉了揉眼睛,向小河走去。
人類的恢複力真是件奇妙的事,隻是睡了一覺,但能到這種地步,已經很讓杜杉杉很欣慰了。
她快速洗了把臉,把身上那件不知丟哪了,又不知從哪拿來了件衣服。因為她突然發現,垃圾桶裏隨便拿出一件,都要比自己那身幹淨的多。沒有任何羞恥心的在大街旁穿著,因為不覺得自己身上有哪件東西可以值的自己羞的……
從舊衣服唯一的口袋中摸出賣馬和向“他”討來的一點錢,沒有糧食,可以理解。畢竟人家是來殺人的,不是野炊的。不過有點她很高興,那就是這的殺手都超有錢,不帶小錢,一拿出來就是一把一把。
她撥了撥頭發,總算有點人的生氣後,瀟灑的走出了這個呆了三天三夜的小巷。她拿大錢換了盡可能多的小錢。其實還剩一半多的錢,但酒家實在沒地換,於是樂嗬嗬的把多餘的純屬小費。再說啦,她也不覺得她有命花那麼大的錢。
她非常合理的用了錢,結果驚訝的發現,還剩好多票票,於是以防萬一,用小腳使勁的踩扁它後,試了n+1次後成功塞在一個牛皮小包包裏(買的),貼身藏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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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開始四處零零落落的打聽著自己所處的地方。問的人很多,有同齡幼兒,也有半徐老娘,有大胡子爺爺,也有賣包子的伯伯,等她完全消化,已是一個小時後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