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昏睡的時候,我似乎是過了很久。
我甚至都分不清楚,自己經曆的到底是夢境還是現實。
也壓根就不想醒過來。
可能讓我躲避現實的沉睡,也隻是那麼幾個小時而已。
醒來之後,外邊都黑了天了。
黑漆漆的。
屋子裏的燈也沒開。
黑的伸手不見五指的。
我坐在黑暗裏,茫然了很久,才伸手打開了燈。
才看清楚了屋內。
最邊上的沙發上,秦琅鈞坐在那邊。
手支撐著下巴,眉頭緊皺,眼睛閉著,睡著了。
他的五官籠罩在這種暖暖暗淡的燈光下。
光是這麼看著,我甚至就有種伸手過去輕撫的感覺。
可到最後,還是壓住了。
若是原先的話,我定然會光著腳丫子,從床上跳下去。無所顧忌的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天不怕地不怕,可以放肆任性的去按照自己的心意來。
但是現在不行了。
越是年紀大了,越是什麼都不敢做了。
會畏懼,會害怕,甚至更加害怕失去。
早就沒了當初的那股衝勁。
我的手才抬起,又重新的壓住。
側頭看向外邊。
手機不在身邊,我也懶得去找。
腦子裏幾乎不怎麼動彈,也快想不起來我經曆了什麼。
潛意識的也不是多麼的想要去想。
有點倦怠。
大概是這邊的動靜,驚醒了他。
他掀起眼皮,眸子裏雖然是有一瞬的渙散和茫然,但是也帶著習慣性的銳利,直逼而來。
等著清醒過來的時候,那種鋒芒和銳利才斂起。
走到我的身邊來。
“其餘的後事我都安排好了,這幾天你就好好的休息,什麼都不要去管,你現在最需要的是休息,而不是糟踐自己的身體。”
我原以為他會指責我,會來訓斥我,卻沒想到會說這樣的話。
半點都沒提別的,也沒提我對溫濘做的事情。
其實現在冷靜下來想想,我自己都覺得驚愕。
是瘋了,那麼一瞬間我的確是瘋了。
要不是秦琅鈞從中摻和的話,如果我做的真的成功了,溫濘隻怕會被我弄的毀了。
但是後悔嗎?
我從來都沒後悔過任何的東西。
我仰頭看著他,也沒說話,隻是這麼沉默的看著他。
他沒提關於之前的事情,但是不代表著我忘記了。
我自己做過的事情我最清楚。
每一步都是縝密而狠辣,分毫的不留任何的活路。
大概也隻剩下秦琅鈞能攔得住我了。
道理我懂,可是為什麼他還會選擇幫助溫濘呢?
我才發現自己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一方麵做著瘋狂的事情,另一方麵卻渴求著不屬於我的東西。
渴望著那最後的一點溫暖。
哪怕那點溫暖並不能驅寒。
但是能抓住一點,我就根本不想鬆手了。
“她現在怎麼樣了?”
我發出來的聲音格外的嘶啞。
我自己都差點聽不出來自己的聲音了。
“住院了。”
秦琅鈞的嗓音還是那麼平靜,平靜到我很難從他的話語裏窺探出來分毫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