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說出來,滿是散漫。
聽著像是開玩笑一樣,可是臉上卻沒多少玩笑的情緒。
上挑起來的眼尾,更是帶著幾分的冷弧。
我看向溫濘那邊,話都說的這麼直接鋒銳了,溫濘的臉上卻還是保持最開始的弧度,好像這些話說的根本就不是她。
也好像是真正的開玩笑一樣,而不是已有所指。
“說起來上次的事情,我也是很吃驚,說起來我還以為是做錯了什麼呢,才會惹到安少,不過現在聽來是誤會,就沒那麼糾結了。”
溫濘依舊是接下這個話茬,笑了笑說道。
說到最後的時候,視線似乎是有意無意的掃過我。
落在我的身上。
我坐在花壇那邊沒起來,哪怕溫濘坐著輪椅都過來了,我還是一動不動的,手放在膝蓋上,收緊了。
五指蜷縮起來,指甲狠狠地掐在了膝蓋上。
陷進肉裏,這樣的疼痛,才讓我清醒了幾分。
情緒從最開始的波瀾激動,恨不得殺了她的那種衝動,逐漸的平靜下來。
我需要冷靜。
哪怕現在我衝上去跟溫濘同歸於盡也都沒任何的用處,我要的從來不是那麼簡單的讓她死,而是讓她也感受一下這樣的痛苦。
這話題似乎繼續不下去了。
安勳聳聳肩,嘴角的似笑非笑的弧度沒消失,卻不說話了。
這種尷尬的氣氛下,溫濘還是能夠做到鎮定自若的。
還有心思看著我,語氣都滿是真誠和真真切切的關心。
“你真的好點了嗎,我聽琅鈞說起過,其實那天要不是我昏迷的話,是決計不會讓他把你留在後邊的。”
溫濘歉意的說道。
無論是說話的語氣還是神態,都是帶著十足十的歉意。
但是眼裏卻還是剛才那樣,有幾分的清明和譏諷。
還有些許的嘲弄和看熱鬧,唯獨沒有的就是歉意。
說的這些話微微的拖長了音調。
生怕我聽不清楚她這些話裏的意思。
不過這些話,也的的確確的戳了幾針在我心口上。
才愈合了沒幾分的傷口,現在被重新的撕開。
我很難不去回想起來那天的事情,很難不去記憶起來那天是怎麼站在火裏,是怎麼在絕望中一點點的失去意識的。
那天,秦琅鈞說,他找人來救我了。
他說他回頭的時候沒看到我就站在上邊。
不管這些話是不是真的,都沒任何的意義了。
關於那天的事情,我就半點都不想回憶起來。
哪怕是真的,那又如何,溫濘所謂的賭注有了結果了,而我腹部的孩子卻成為了無辜的犧牲品。
這才是我看到的事實。
僅此而已。
“是嗎?”
我緩緩的笑了笑。
情緒穩定下來之後,看向溫濘的眼裏更加的涼薄和平靜。
聲音都沒很大的起伏,隻是用最平淡的語氣說道:“沒關係呢。”
我掃了一眼溫濘,視線落在她的胳膊上。
袖子被挽起,露出被白紗布包紮的胳膊來,那是她撲上去之後弄出來的傷口。
正在耀武揚威無聲的嘲諷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