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斯這個人,我很懂他,麵子大過一切,不然的話也不會因為這些汙名,而躲藏起來不肯見人,也不會為了洗幹淨名譽而辭職,甚至不惜一切代價的找辦法。
我垂眼看著他,該說的話都說的差不多了。
外邊的叫喚的聲音也一直都沒停止過。
隻是聲音有時候近點有時候遠點,還帶著嘈雜的腳步聲,應該是他們找不到我在哪裏,正在漫無目的的找。
我不怕被發現,可心裏邊的失望,卻幾乎要彌漫出來。
眼前這人,跟我千萬次在心裏邊想的咒怨的,卻不一樣了。
人明明還是那個人,可總卻是有變化的,他身上曾經的光彩曾經的棱角,似乎都被磨平的。
“唐枳。”
他低低的叫了我一聲,帶著歎息,剩下的話頓了好一會兒,才說道:“你也覺得我會做出那樣不堪的事情嗎?”
我在腦子裏想了一會兒,才想過來他這話的意思。
他說的不是動念頭讓我做內應的事情,說的也不是讓我透露出秦琅鈞最近做事的事情,而是在說學校裏那些真真假假的緋聞。
那個現在被傳的流言蜚語的,甚至被添油加醋成各種版本的事情。
雖然還沒被徹底的公開,但是已經有人知道了,小範圍的傳播,早晚會成燎原之火,徹底的被公開。
我知道他在擔心什麼。
不管是真是假,一旦是徹底的傳出去了,那就是真的,輿論原本對於這種事情上就很關注,若是出現任何的意外,他罪名洗清之前被捅出去,就算是徹底的身敗名裂。
大半輩子積攢下來的師德,也就毀了。
“我信不信的又能如何,並且你敢摸著你的良心說,你對你學生一直都保持著該有的禮數和師德嗎?”
“那我呢,秦斯,那我算什麼?”
我笑了笑,依舊是譏諷的說道。
哪怕我相信不是他做的,哪怕我知道這些真真假假事情的背後,是有推手的,卻依舊不想順著他的心來說。
他現在難得脆弱的跟我吐露心聲,無非就是求個心理安慰,求個心安理得。
但是,我偏偏不想給他。
我在地獄的暗影下,那他為什麼能站在熾熱的陽光下?
明明都不是多麼幹淨的人。
“不一樣!”“剛才我可是幫了你。”
我語調說的輕快,算是試探他的意思。
剛才其實我不主動出頭替他挑釁的話,他照樣有的是辦法對付不待見的人。
“嗯。”
秦斯剛才還低迷到幾乎沒聲音的語調,現在卻像是突然被刺到某根神經,想都沒想幹脆的說道:“我從來都沒對那個女生做什麼,這都是被人害的。”
他回答的急而快。
我卻沒心思聽下去了,隻是順著他的話,依舊靠著牆壁,很淡的開口重複:“不一樣,哪裏不一樣呢?”
“同樣是你的學生,我跟她哪裏不一樣,是因為我格外的下賤還是因為我格外的沒尊嚴,你說哪裏不一樣呢?”
可這話說完,卻沒得到回應。
秦斯那邊的呼吸深深重重的,和原先他要動怒前一樣,在試圖調節呼吸,來壓住翻湧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