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將至，天氣分外凍人！
花綢城內，素齋書院！
許心宿看著一路直線下滑的營業額，一時心中感覺拔涼拔涼的，將手肘撐在櫃台前，扶著腦袋，她大聲吟道，“尋尋覓覓，冷冷清清，淒淒…慘慘…切切……切切……啊。”
越拉越長的語調加上外頭正呼呼帶響的西北風，顯得格外慎人！
新來的書院導購員莫歸本挎著梯子，正在清塵，聽見許心宿這一茬。為表對這份工作的熱愛，為表對掌櫃的熱愛，他拍起了馬屁：“掌櫃的，你這一嗓子，嚎得比東街二巷裏頭的窮秀才還要帶勁兒……”
如此富有詩意情的語調=嚎？
許心宿三根黑線齊刷刷的下來了…
旁邊正算賬的木了兒手下跑脫了一個算盤珠子，她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對著許心宿那那張黑臉說道：“還好沒說你嚎過東街二巷窮秀才隔壁家那隻大旺！”
許心宿頭上一團黑線加圈。誤交損友。
大旺是一隻土狗，生得那叫一個圓滾滾，可惜膽兒忒小，每日都混在雞群裏頭，久而久之，還學會了公雞的絕活，每日清晨，必定是要嚎上那麼幾嗓子的。
“莫歸，不是聽說你家還有一個哥哥，怎的是你出來做工？”許心宿決定轉移話題。
“回掌櫃的，哥兒要讀書考秀才！”莫歸下了梯子，吸了吸鼻子說道。
“你叫莫歸，你哥該不會叫莫回吧？”木了兒隨口一說，手上的算盤打得飛快。
莫歸，莫回？！這爹媽是這麼想的呀！許心宿心想。
莫歸摸摸腦袋，露出一個缺了門牙的笑容，憨憨道，“哥兒叫當歸呢。”
額…—_—||
這爹媽的心眼偏得太明顯了吧！
一個當歸。兒啊，你一定要回來啊……
一個莫歸。兒啊，門在跟前，走好不送……
“龜龜，乖！”木了兒一聽，停了撥弄算盤的手，起身帶淚摸歸頭。
許心宿看著一臉同情的木了兒，又看了一眼一臉茫然的莫歸，再次黑線加圈。
無語的境界通常就是這麼練出來的。
“為了我們可憐的龜龜同誌，我強烈建議掌櫃請客，去李家酒館搓一頓燒酒肥鵝！”木了兒一邊舉手大嚷，一邊持續摸歸頭。
莫歸，也就是我們的龜龜同誌，頭發被揉得一團糟，拿著抹布一臉的茫然加無措！他出門找工前，他娘千叮萬囑，說。“兒啊，能當上掌櫃的算賬的，都是大人物，脾氣難免要差些；要是碰上會罵人的，就忍下，要是碰上會打人的，也要好好…忍下來。聽見了嗎？你哥哥現時到了最要緊的時候，花費難免要多一些。在外麵莫亂花費，攢的工錢拿回家貼補才是。”
他娘怎的沒有跟他說，碰上喜歡揉頭發的，還越揉越歡的該啥子辦？
許心宿看著木了兒那一臉我要吃肉，我要喝酒的表情，慢吞吞道，“aa製！”
“哇靠，阿宿，你也太小氣了吧！”木了兒抱臂抱怨。
“每隔兩天就要搓一頓好的，花樣還不帶重的，今日肥鴨後日乳鴿的，你說誰養得起你啊~！”許心宿痛心疾首的訓道。想到那一直在走下坡路的營業額，更是滿心寬麵條淚啊~
“真是小氣鬼。龜龜，你說對不對？”木了兒開始拉幫手。
“嗯。嗯嗯。”莫歸重重點頭。他娘說得真對！大人物果真不同，果真厲害，說起話來，他一句都不帶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