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善詩詞,卻也愛讀。可是對其中的奧妙,不甚了了。近讀劉書潤先生《篳路集》,喜出望外。這才發覺,他對古詩詞的癡愛之情,竟是晨起而作,晚睡也吟,所謂“燈明三更煙氣濃,造詞遣句覓佳境”(《自白二題》)。一個人對詩詞迷戀到這種程度,實為罕見。
在最近幾年裏,他竟連續寫詩詞兩千首,已出版有《望月集》和《采薇集》,如今又將出版(篳路集),不禁令人感慨不已。勤奮,看來是他做人做事的準則,不然怎麼會出現這樣的詩句:“勤學不是口頭禪,貴惜時日動筆硯。空口喊上一百遍,不如夜間寫兩言。”(《學感》)
大凡喜作詩文的人,都有讀書的嗜好。從書潤的詩詞裏可以看出,他讀書很多,涉獵麵很廣,既讀古書史書,也讀今書外書,可謂古今中外名著,皆在閱讀之列。興趣廣泛,視野開闊,使他的詩詞花樣繁多,不斷出新。試看,他對秦皇焚書坑儒發出的感歎:“渭河橋邊祭儒魂,今朝書山高入雲。書外有書燒不盡,春風年年送書來。”(《焚書感言》)可見,他和書有不解之緣。
我得知,書潤長期從事農村工作,做過縣委書記、市委秘書長和市人大常委會副主任。一個“官場”人物,能有吟詩賦詞的雅興,甚為難得。我想,他多在閑暇之時作詩,而作詩可以陶冶性情,可以錘煉意誌,可以美化生活,可以使人進入凝神悟道的境界。書潤的詩詞中,多有悟性,多有哲理。他熱愛生活,隨處可見他懷鄉的情思,體察民情的詩意,和“窮山惡水”搏鬥的景致,他的苦與樂、喜與憂,都和民眾的疾苦相聯係,和改造山河密不可分。這裏記載著他的思索,他的觀察,通過詩詞形式得到了發揮和升華。
這是一種閑情逸致麼?是的,這出自一種高雅的藝術享受。當詩人進入造詞遣句的境地時,思維異常敏銳,感情異常投入,這種心境是別人難以體會的。這也正如他在《觀景》一詩中反映的思緒:“一天雪花一天詩,萬裏長河寓翰墨。田野鋪滿綠紗紙,青山撰文更新奇。”
作為詩人,書潤才思過人,詩情盈懷,已進入創作的旺盛時期。他的詩友宋振山訪他時不遇,贈詩有佳句:“滿堂詩韻關不住,陣陣書香撲鼻來”,可謂是他真實的寫照,我也頗有同感。不過,他過多偏向“傷時”之作,我反倒比較欣賞他一些灑脫自如的詩。如這首《伏案隨題》:
坦蕩蕩,來也幹淨,去也幹淨。
漫悠悠,怨來不驚,恩去不愁。
世茫茫,榮辱似水,得失如流。
歲匆匆,少壯忽焉,老至泰然。
癸酉年臘月草於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