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貞侯跨上“紫電絕影”,策馬向秦陵方向飛馳而去。
外圍是無數“白杆軍”士兵圍得水泄不通,白杆長矛森然林立。如注的暴雨將閻羅王黑色的蟒袍打的啪啪作響,雪亮的閃電不時照亮他疤痕縱橫的臉頰,在這充滿肅殺之氣的夜晚襯得越發陰森恐怖。
血神魔好不容易才壓住被忠貞侯銳利的罡氣震得翻騰的氣血,卻被閻羅王恐怖的麵孔唬得悚然。他將雙劍一撩,交碰金鳴之聲激蕩耳膜,他獰笑道:“閻羅王,你這殘破之軀也敢和本尊叫陣?本尊奉勸你一句,還是回到你那黃泉迷津去吧,在那裏你還可以苟延殘喘!倘若今日要自不量力,螳臂當車,你恐怕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閻羅王陰森可怖的臉上泛起一絲詭笑:“你還在想找到你那死爹?你就死了這條心吧,本尊早已將他挫骨揚灰,魂飛魄散!”
“閻羅王,你找死!”血神魔怒火攻心,倏然恢複原形,周身圍繞的八十一煞魂卻化作八十一血骷髏,怒嗥著向閻羅王撲去。
閻羅王狂笑道:“班門弄斧,你不知道這是你祖師爺的拿手本事嗎?”說罷雙手已然結印,“厲鬼泣”悄然摧發,幽怨的鬼哭聲漸起,繼而狂躁的、憤懣的、淒厲的、悲哀的鬼哭聲縈繞天宇,刺得人心髒酸麻。八十一隻血骷髏去勢如電,卻在鬼牆之外滯去大半勢能,仿佛時空突然變緩,又如衝進了無比粘稠的透明汁液,血骷髏拖著長長的血紅軌跡,在鬼牆之上砸出一個個鬥大的旋渦。這些旋渦突入鬼牆深處,又被無形的張力彈了回去。砰砰之聲不絕於耳,血骷髏挾著無數紛飛的枯骨飛回血神魔身邊。
血神魔陰惻惻道:“老鬼,你究竟私藏了多少鬼魂?本尊倒要看看,能供你驅使的鬼魂是否還如從前一樣層出不窮!”
閻羅王悶哼一聲,心頭寒意漸起。閻羅王從不信任任何人,他早早為自己預留了好幾個退守之地,而黃泉迷津便是他最後的巢穴。在那裏,他私藏了百萬鬼魂,足以供他施咒驅使。而這百萬鬼魂又是百裏挑一的厲鬼惡煞,所以這“厲鬼泣”比平日裏又增強了三成以上的威力。饒是如此,血神魔的血骷髏依然能突入一半有餘,並散去無數鬼魂,如果長時間對峙下去,必然被他突破。
閻羅王大喝道:“來而不往非禮也!”十指轉圜結印,“吹魂咒”起,無數“裂魂幡”咧咧飄揚,向血神魔狂卷而至。
血神魔大喝一聲:“來得好!”十指扣合,咒語默念,“血海無涯”在他周圍掀起滔天的血浪,無數血劍從血浪裏瀝出,在“裂魂幡”穿刺旋繞,血花飛綻,將這肅殺的戰場映得詭異森森。兩人均拚盡全力殊死一搏。可是,任血神魔將血魔功增至十成,他的魔力卻漸漸被壓製得越來越羸弱,威力也越來越小。他駭然,轉頭四下掃視,隻見四周千萬“白杆兵”無不雙手結印。他陡然明白,這萬千神兵正結印施咒,為閻羅王源源不斷地加持靈力,任他有三頭六臂也無法抵擋!
血神魔怒火焚心:“閻羅王,你借助‘白杆軍’加持靈力算什麼本事?”
閻羅王譏諷道:“血神魔,你殘害冥界、仙界,如今又要禍害人界,挑起六界紛爭。你連天下群起而攻都不怕,還怕這般小陣仗?”說罷,十指飛快地交錯,結印轉圜,“閻羅九章”之“噬魂”噴薄而出。霎時間,十九個閻羅王率千軍萬馬從半空中衝殺下來,氣勢如虹,石破天驚!
血神魔目眥欲裂,知道在萬千神兵的靈力加持之下,閻羅王這萬鈞一擊他是無論如何都抵擋不住的。他十指迅速收攏,八十一隻血骷髏驟然聚攏成一隻巨大的骷髏,骷髏厲聲嗥叫,七竅血花飛濺,瘋狂地撲向正在圍攻玉狐仙兒的白杆兵。
就在剛才,秦邦屏青鋒長劍直指蒼穹,數不清的響羽箭刺破蒼穹,尖利的呼嘯聲攝人心魄。玉狐仙兒臉色更加烏青,她知道這“白杆軍”響羽箭的厲害,雙袖轟然飛出,綽綽袖影在她周遭旋繞成一道密不透風的牆。響羽箭密密麻麻地從四麵八方射來,被那嵌入裙袖的“蒼穹玉帶”的靈氣阻隔,淩厲之勢立阻,釘在她周遭,猶如鋼刺紮立的刺蝟。玉狐仙兒胸口一悶,雖有“蒼穹玉帶”的阻隔,但響羽箭淩厲的罡氣依然可以穿透袖影,壓得她喘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