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稿看到這裏戛然若止,後續報道全無,甚至連文獻索引標注都沒有,依照我對公司、對自己傳播崗位的了解,與我交接的這個人,斷不會捏造憑空曆史或者虛構個莫須有的傳說出來,能夠寫出來的必定是板上釘釘的事實,但是沒文獻記錄,卻讓我犯了愁,歎息片刻後,在便利貼上寫上‘查越南文獻記載’後,鄭重的貼在床頭上,看著熟悉的場景,不免笑了笑,此情此景倒像是我回京後,自己寫給自己的便利貼,隻是心態截然不同,那會自己對那個叫於森的男鬼說不上嗤之以鼻也是諸多嫌棄,但現在看來卻有種說不出來的情愫。
現下一桶泡麵滅了一半,咖啡卻喝了精光,轉動了下脖子,瞥見被我放在桌上的靈牌,在台燈下看得很是安詳,但我心中有些莫名的擔心,早上才說身體不舒服,現在出奇的安靜,也不知怎麼樣了,聽老人說過,鬼能夠吃鬼,但如果吞噬了比自己厲害的就會被反噬,我甚至不敢想象如果男鬼被鬼將軍反噬後,我的日子會怎麼樣,還會是那個我熟悉的男鬼麼?踹著抱枕爬上床靠在床頭,看著窗外晃動的樹影,久久未眠。
正當我胡思亂想的時候,休眠的手機突然亮了,我常年用小米,習慣性的是把手機調整晚十晨五睡眠模式,也就是靜音模式,屏幕亮聽不見聲音,現下驟然亮了,在昏暗的屋子裏顯得尤為紮眼,拖動著身體看了眼屏幕,是孫晉璿那個家夥,心想,這個號稱忙的家夥,前不久跟我說忙到上天,沒事不要找他,現在電話說拽就拽,到底那句是真的,歎了口氣,劃了屏幕。
“楠楠,江湖救急下啊,支援下哥們吧,最近遇到個大活,但是吧,嘻嘻有些事情需要你幫忙,畢竟你是專業的麼。”我這還沒開口,電話那頭就傳來孫晉璿急促而又慌張的聲音。
一口北京腔兒震耳欲聾,我鄙夷的將手機從耳廓挪開,“大哥,我沒聾,聽得到!我知道你接了個大活,最近忙的連我電話都嫌棄接了,不過說真的,你確定我是專業的麼?咱倆專業似乎不同吧?你是道士我隻是個旅遊小編輯,你要去哪裏玩,不知道當地有啥特色,我還能幫你說道說道,這收鬼抓妖的,說業餘都是抬舉我了。”我說的真沒錯,一說專業,我就何止懵逼了,倆人專業不同,我也實在想不出哪裏能夠幫到他。
“我擦,想什麼呢?我知道你是旅遊編輯,問你也不是別的事,哥們接了個急活,短時間內要去趟越南,你也知道我是個粗人,國外不比國內滋潤,出趟國要辦什麼?帶什麼?有什麼注意事項?當地有啥禁忌之類,這些零零散散的東西我也是倆眼一抹黑,相比你來說就是輕車熟路了,所以這種事隻能問你。”話糙理不糙像是他一貫作風,但聽到越南的字眼,我當下一驚,我這邊才查到越南邪教邪神,怎麼現在有個要去越南的人,愣神的工夫,話筒那邊的人嬉皮笑臉的繼續說,“給咱哥們普及普及唄。以後你有朋友招魂,驅鬼什麼的,哥們給你打折!”
他的聲音越發大,我不得不撓了撓耳朵,我也是服了,出趟國而已至於這麼躁動麼,“呦嗬,都把業務發展到國外了,可以啊,我是不是要改口叫孫總了,我說孫總,大晚上打電話就為了這個?網上那麼多出國攻略,自己蕩去唄,幹嘛問我?”言外之意是知道你牛,但我不是度娘,我的事情都不上心,為啥要讓我對你的事情上心。
“哎呀,你這不是心細麼?”喋喋不休的說了我一通好話,我敢打包票,那一定是他用了所有的形容詞彙羅列出來的,不得不說他哄女孩子的手段差到極致。
我漫不經心的舉著手機,百無聊賴的看著外麵,畢竟掛電話太不禮貌,隻得等著他逼逼完了,打了個哈欠的工夫,玻璃窗戶映射出一個人,男鬼悄無聲息的坐在我的旁邊,這次連陰風都省了,這次皮膚更為清透有光澤,甚至是讓我這個日常敷麵膜的人都自愧不如,帥到慘絕人寰的臉,看的我都驚呆了,不過以它現在的狀況,應該是恢複得差不多了,見我沒有之前的驚訝,清冷的將指頭豎在唇邊‘噓’了一聲,“還記得我跟你說的,我有辦法讓他幫你麼?你現在可以跟他談條件了。”麵無表情的笑了笑,指尖離開唇瓣後在我唇邊一抹,一股類似於清涼油的東西附在我的唇瓣上。
不對,是屍油!雖然阿婆是壞人,但她說過的話不一定全是假的,不過阿婆說的,屍油會讓人失憶,男鬼與我不是早已講和了麼,這整出屍油又是要鬧哪出?百思不得其解得我,直愣愣的覺察著自己的嘴巴一動一動,跟著男鬼的唇瓣機具協調的活動著,準確的來說是被控製著,當時真的好想說,屍油不是讓我失憶麼?大哥,難不成這是屍油升級版?你到底要幹什麼?要說什麼或者做什麼,你直接跟我說就好,幹嘛要搞這麼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