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們來了?”自言自語著,腦海裏回憶起鬼嬰那天真無邪的麵孔,尖銳的牙齒和手指,如同噩夢般浮現在我眼前,看著眼前絕望的黑色深淵,腳下踩著的鬼嬰手臂,我甚至能感覺到深淵的盡頭那死亡的凝滯,也許像人皮木偶一樣,生怕在盡頭鬼嬰黑雲壓境般在等待著我。
躡手躡腳般輕輕的挪開那條臂骨,小心翼翼的將鎖骨上的護身符摘了下來,握在手中,看著深遠的盡頭,鼓足了勇氣,也做足了充足的心理準備,反正伸頭是一刀鎖頭也是一刀,倘若今天真的交代在這裏了,爹媽的養育之恩隻能來世再報了,鼓足勇氣含淚邁出了第一步,現在大有孤注一擲的感覺。
隨著步步深入,腳下的小土路變得坎坷,而遠處的深淵依舊存在著,似乎比先前更深了,但總感覺有股無形的壓力在衝我逼近,就像我眼前有張漁網,我已經自投羅網卻連收緊的意思都沒有,反而離我愈來愈遠,每擴張一分我就身就會多了一絲困倦,叉著腰喘了幾口粗氣後,抱怨了一句“不對勁,到底哪裏是這個鳥地方的出口啊!”
“薑楠楠?是你麼?”耳邊傳來熟悉的滄桑男音,聲音越聽越像一個熟人,“你丫的說句話,我聽到你的聲音了,聽到的給你孫爺爺回句話!”
從前隻知道孫晉璿嘴欠,沒想到這時候聽到他欠到我想揍他的聲音,居然那麼親切,我甚至有些不可置信,在這陌生的地方,居然能夠聽到他的聲音,當即我就伸長了胳膊,揮舞著手中照明燈,“孫晉璿,我在這裏,你看到我的手機照明了麼?”
“看你妹啊看,你我不在一個空間,我也想看也看不到啊,你那邊怎麼樣?”聲音有些急促,但從聲調上還是能夠聽他安奈不住內心的激動。
察覺自己手電筒是多餘的,為了儉省電亮,隻好關掉,衝著黑暗深處高喊,“我這邊不怎麼樣,漆黑一片,剛剛用手機照明地上都是屍體,剛還踩到一個嬰兒的手臂,黑色的。”有了孫晉璿這個行家在,我多了一些安心,將這裏情況大概描述了下。
時間沉寂了幾分後,深淵再次傳來聲音,“那看來跟我剛剛遭遇的幻境如出一轍。”
“什麼?”
“沒什麼,薑楠楠你相信我麼?”
我愣了,這貨不是一直都很自信的麼,怎麼突然蹦出這麼一句,“當然相信,你快說吧我在一個黑不拉幾的地方,也不知道具體方位。”腦補著他手拿羅盤,畫著五行定方位的樣子。
“你聽著,在幻境中見到的任何人任何東西都不要相信!否則你會在裏麵陷進去,陷進去了,誰都無法救你。”
“好!”情況我早就猜到,不然此時我就乖乖的聽那個假孫晉璿的話,在裏麵安度餘生了。
“我現在說逃離幻境的方法,你給我支起耳朵聽好了,半個字也別給我漏掉,不然大內如來都救不了你。”頓了頓訴了訴嗓子,顧不上高原反應,放聲大喊,“可勁往前跑,不要停,不管自己多難受也不要停下,一直往前跑!”
聽聞,我大驚,想到剛剛的困意,仍舊心有餘悸,之前趕稿子時間久,已經抵不過輕微的困意,眼下情況簡直對我來說是個挑戰,“可我會犯困啊,而且你確定這樣能行?”
“艸,廢話,你這是在質疑我麼?這一行人裏就你丫的不安規章辦事,你也是唯一一個接近出口的人。還不趕快的!”
“你真的是孫晉璿麼?”
“廢特麼話,你還欠我媽一個謊話呢,不然老子二百萬白花了!少廢話,趕緊的給我跑過來!”
我,“……”內心補句,不是你說的,在幻境之中誰也別相信麼,這回我倒是信了,咬了咬後槽牙,“孫晉璿,如果我死了,做鬼都不會放過你!”猛地閉了下眼睛後,想也不想,握住手中的護身符,拿出百米衝刺的勁頭,想也不想一頭紮進黑暗中。
才跑了幾步,就覺得吃力乏力,全身吃不上勁,眼皮也在與睡意抵死反抗著,不行,不能睡,我發了狠心,咬破了自己舌頭,舌尖的疼痛,驅趕了多半的睡蟲,隨著我奮力奔跑,那種無形的巨網,卻猛然收緊,在黑暗中迎來一絲羸弱的光亮,逐漸放大,而那張局網卻猛地收緊,勒的我喘不過來氣,直到我奔向光明的那一刻。
眼前的一切都消失了,我看到了久違的陽光和一臉欠笑的孫晉璿,身體依舊保持奔跑的姿勢,一時間刹不住車摔倒在地,實打實的大馬趴。
他微微俯身,瞅著我來了句,“其他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