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黃豆那般苦澀,姑娘覺得好吃麼?”那個年邁的老人悠悠然的開了口,深邃的眼眸增了幾分深沉,裏麵明亮的眼珠子盯著我。
又是生黃豆?說來也怪,生黃豆吃起來苦澀難咽我是知道的,但是我剛剛吃的生黃豆還有在旅店吃的那一小碟,更是什麼味道都沒有,相反更像是出於某種生理需要,就這麼不自覺的嚼吧了,現下被這個老人抓了包,看阿祥和孫晉璿,明顯是酒喝的太猛,現在酒勁正上頭,眼下隻能自己顧自己了。
攥了攥拳頭,趁著酒勁沒有上來,“我……不想浪費糧食,現在國家不是提倡光盤行動了麼?更何況我把舔了的黃豆再放回去,多不衛生啊!”
“這話……說的不實在!”年邁老人靜靜地看了看我,低下頭擺弄會他的龍頭拐杖。
不知是話中透著不一樣的威懾力,還是他在苗寨本就有所威望,或者是命令之類,幾個粗老大漢聞言就興衝衝走了過來,雙手雙腳都被幾個粗老爺們抓住,然後不管我作何掙紮,將我從地上猛地拽了起來,高舉超過頭頂,然後重重的將我按在吃飯的桌子上。我這還沒搞明白怎麼個意思時,兩三個上了歲數的中年婦女,一簇而上將我外衣脫了,原本被衣服捂的嚴嚴實實的水痘現下暴露無遺。
這一暴露倒不要緊,反而是嚇壞了這一屋子圍觀的白苗人,紛紛皺著眉頭對我的身份品頭論足,人群中還有說我偷男人活該中人皮蠱,突然,從人群中有個大媽聲音喊道,“寨主!她會不會是來解蠱的?別引出仇家上門尋仇啊,寨主一定要三思!”
有時候我也真是服了中國大媽,簡直就是唯恐天下不亂,一咋呼,所有圍觀我的白苗人就像炸了鍋一樣,附聲應和著,而那時我才明白這個白發滄桑的年邁老人居然是白苗寨寨主。好吧,能親自被白苗寨寨主扣押,人生能有此待遇,即便我死在人皮蠱上,這輩子也算是圓滿了。
屋內嘈雜聲愈演愈烈,直至龍頭拐杖往地上一墩才得到製止,“安靜!”看熙熙攘攘的人群安靜了些後,杵著拐杖走到我的麵前,“姑娘,並非老朽有意刁難你,隻是我們苗寨向來與世隔絕,不與外熱接觸,這次突然有三個外人到訪,你又中了人皮蠱,老朽身為白苗寨主,理應給大家一個交代,姑娘,你不妨說說,這次到訪的目的為何?可是來解蠱的?”
原來這位年邁的老人是白苗寨寨主,難怪給我一種不怒自威的感覺,但既然是寨主,應該好說話吧,“我隻是來找一個人,她應該知道是誰給我下的蠱,然後讓她把蠱給我解了,但您放心,這個人不是白苗的,是摩梭族的!”為了避免誤會我特意抬高了聲量。
“說到底,你還是來解蠱的,可知這解蠱乃是煉蠱人的大忌,損害修為不說,還容易遭到反噬,這對我們世世代代白苗人來說,是場噩夢,是場浩劫啊!”杵著龍頭拐杖,勾依著身子咳嗽了幾聲,低下頭意味深長的勸解著。
做旅遊編輯這行,最怕去個地方觸犯當地禁忌,之前我也是小心小心再小心,沒想到這次撞了個正著,“對不起,這大不大忌的我也是第一天才知道,我對苗蠱沒有太深的了解。”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啊,栽坑太狠得我買了個乖低頭認了個錯後,可憐巴巴的說著,“都說白苗煉蠱出神入化,寨主應該知道我中的是什麼蠱,我這都活了三天了,這些水痘依舊沒有蔓延全身,應該知道那個人手法並不高明,懇請寨主或族中高人放我一條生路,我必定銘記於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