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歐陽幻之後的這句話,虞奚自然是沒有聽見的。
虞奚換好衣服出來時,歐陽幻已經離開。虞奚也不想那麼多,戴上眼鏡,拿上包準備上學。
“虞奚。”一聲蒼老沙啞卻鏗鏘有力的聲音傳入耳內。
“奶奶?!”雖然時隔多年,但奶奶的聲音虞奚還是一下子就認了出來。虞奚猛的回過頭,卻空無一人。虞奚再次不確定的問道:“奶奶,是你麼?”
“是我。”聲音再次傳來,虞奚便確定了心中所想,這是族內的族人才會的能力,千裏傳音術。“虞奚,你該回來了。”
虞奚聽聞,愣了幾秒,緩緩,問道:“為什麼?”
“你在凡塵的曆練結束了,該回來了。”
“可是……怎麼突然就結束了?”
“護書靈出現就代表你在凡塵的曆練結束了。”
“您知道靈?”虞奚有些不可思議,靈告訴她的可是族長奶奶不知道護書靈的存在。
“是護書靈千裏傳音給我的。我本來也不知道。”
虞奚沉默不語。
“虞奚,經曆了這麼多,你應該是成熟穩重了許多,你比任何一個繼承者的曆練時間都要長,至少長了一倍的時間,更何況你又幾次與鬼交手,如今,你應該是對消滅鬼更得心應手了才是。所有族人的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你不可以令族人失望。現在的你的身份代表的是什麼,我想我不必再說了。你趕緊回來。”
虞奚突然感覺似乎有一塊千斤重的石頭壓著她,讓她喘不過氣來,虞奚重重的點點頭,“我知道了,我會盡快回去。”
“嗯,很好。”奶奶似乎很滿意這個答案,連聲音聽起來都有些輕鬆,卻仍舊褪不去那威嚴的氣勢。“你回來時要隱藏行程,不可拖泥帶水。明白麼?”
“嗯。”
虞奚見沒有聲音再傳來,鬆了口氣,卻還是掩蓋不了眼中那一抹一閃而逝的情緒。
之後,虞奚下樓,歐陽幻早早準備好了早餐,招呼虞奚吃早餐。虞奚推辭,並將虞奚請假的事告訴了歐陽幻,便草草的收拾了一下,帶著行李離開了。歐陽幻問緣由,虞奚避而不答。歐陽幻說送送虞奚,虞奚也推辭掉了。
歐陽幻目送著虞奚離開,直到虞奚拐出了歐陽幻的別墅,才收回視線。看著桌上的早餐,似玩味的笑了聲。
虞奚坐在車上,車駛向記憶裏那個已經越來越遙遠的地方。
虞奚喜歡坐在車的最後一排,靠著窗,看著車窗外的風景,不自主的睡著了。
到了終點站,虞奚被車上的司機弄醒。虞奚朦朧的睜著眼睛,拿著行李,下了車。
下了車,再從終點站開始向裏走一小段路,然後拐上了一條往山上的的小路。
虞奚看著這條熟悉的路,慢慢的踏出腳步,向山裏走去。久違的熟悉感令虞奚緊繃著的心鬆了下。小路穿過一片樹林,樹林的盡頭是一片花海。有著很多無名野花,枝幹挺立,過膝。
五歲時,虞奚最後一次來到這裏,與母親拍照。如今她已經十六了,過了十一年。虞奚看到眼前的景色,突然有種亦夢亦真的不實感。
最終,虞奚來到了一處小木屋門前。小木屋看起來很小很是簡陋。
小木屋的門緊閉,門前有一片種了菜的土地,土地分成兩部分,中間留有一條不寬不窄的小路,剛好夠一人通過。
虞奚徑自走去,來到木屋門前。門前有幾級石階,石階光滑幹淨,一看便是時常有人經過打掃旁還有幾雙鞋子。虞奚脫了鞋,走在石階上,冰冰涼涼的感覺傳入心底。
虞奚推開門,便是一條幾米長的走道。走道盡頭,視野開闊,首先印入眼簾的是一個祠堂,上麵擺滿了牌位。東西各一個大門,大門裏麵的擺設簡單卻又華美。
虞奚很嫻熟的點燃放在旁邊的香燭,又磕了頭。挑開祠堂後麵的簾暮,便是一個門。門口放了幾雙拖鞋,顯然是早已準備,虞奚換上拖著,向心中所想的方向走去。
不大一會兒,虞奚來到一片蘆葦湖,湖邊的蘆葦有一米多高。隱隱約約可以聽到有洗衣服的聲音。
虞奚順著聲源尋去,一個用發簪挽著發髻的女人在湖邊搓洗著衣服。虞奚靜靜的看著她,搓,洗,一氣嗬成,沒有半絲猶豫,得心應手。
女人將最後一件衣服洗澡時,端著木盆回過頭,女人眉目清秀,翠色發簪挽住的簡單發髻與清秀的臉渾然天成。清瘦的身材,加上陽光照在女人臉上,讓那看起來有些蒼白的臉有了些氣色。
女人看著虞奚,愣了愣,眼裏似乎閃過一絲激動,壓抑著聲音道:“是虞奚嗎?虞奚回來了?”
虞奚的眼閃了閃,克製著自己,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