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誰給你喝的這酒?”他已經聞出了這是什麼酒,她雖說酒量甚好,但唯獨對這藥酒頗為不擅,從前更是一杯就醉,這下可好,足足灌了一壇子下去,這哪還分得清東南西北,“十一你看著我,還認不認得我是誰?”
他不敢撒手,試圖讓她尋回一些理智。
然此時的顧如許早就不知自己身在何處,恰逢“美色當前”,誰能把持得住?
她見他不鬆手,索性踮起腳湊了過去,在他肩上咬了一口。
沈雖白吃痛地撒了勁兒,她趁機揪住了他的衣領,往他懷裏鑽。
沈雖白手足無措地僵在那,一時間也不知這手該往哪兒擺才好。
她窩在他的頸窩裏,嘻嘻地笑,染著酒氣的呼吸噴在他頸邊,那是撩人心魂的滋味,他暗暗收緊了袖下的手。
她忽然抬起頭,怔怔地望著他,緩緩問:“你……能不能讓我親一口?”
他霎時呼吸一滯。
而她,即便沒有聽到回答,也在迷迷糊糊中湊了過去。
沈雖白往後退了退,卻被她直接抵在了牆角,屏息凝氣著,被她醉眼朦朧地啃了一口。
且這一口還沒啃準,咬著了他的臉。
看她眼下這架勢,倒像是要直接吃了他。
倒映在她眼中的燭火忽明忽暗,如同水上的漣漪,湧動著令人迷醉的粼粼波光。
她就這麼一字一頓地問他:“沈雖白,你喜歡我麼?”
他心口跳了跳,臉上也泛出了霞光般的紅,垂眸輕輕“嗯”了一聲。
橫豎她也喝醉了,便當是哄一哄她吧。
顧如許顯然不滿足於這一聲“嗯”,不依不饒地望著他:“那你說明白點啊……”
婉轉囁喏的尾音,有意無意地鉤著他心頭的肉,教人實在有些吃不消。
他清了清嗓子,道:“十一,我……心悅你。”
聞言,她似乎愣了愣,旋即嫣然一笑:“這話我愛聽,你再說一遍……”
“……”
“再說一遍嘛……”她抱著他的脖子,語氣又輕又軟,仿佛這一句回答,便是她九世重生心心念念,為之無所不能的箴言。
他望著她,眼中漸漸浮現出溫柔之色,伸出手撫過她鬢邊的發。
“十一,我心悅你。”
“再說一遍。”她聽得上了癮,眉梢眼角都是誌得意滿的笑意,不由得讓他回想起初見時,她蹲在梨花樹下,比天光還要明媚的模樣。
而眼下,那笑容仿佛染上了撩人心神的三分媚意,與他近在咫尺,像是也要讓他醉在其中。
他望著她的雙眼,眸光漸深,忽而心神一動,終是捏住了她的下巴,重重地問吻了下去。
溫暖,濡濕,還帶著濃鬱的酒香,一瞬便讓他失了理智。
他的手不知不覺中扣住了她的後腦,輕巧地撬開了她的唇齒,糾纏的舌,仿佛要將她吞入腹中般。
她有些呼吸不上來,嗚咽了幾聲,卻被他抱得更緊了幾分。
顧如許覺得自己腦子裏暈乎乎的,像是裝了一缸漿糊,稀裏糊塗地回應著他,直到一陣天旋地轉,她才發現,自己居然把人摁在了這間屋子裏唯一的一張床上。
而他玄色的外袍,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被她扒了下來,孤零零地落在地上。
四目相對,美色當前,她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沈雖白的懷抱暖得讓人很是安心,還摻著一點梨花的淡香。
她似乎清醒了一點,似乎又醉得更深了。
在他愈發幽深的注視下,她做了一件令自己都匪夷所思的事——抽出了床幃上的卷繩,毫不猶豫地,綁住了他的雙手。
她也不曉得自己為何要這麼幹,隻是腦子裏一直有個聲音,慫恿著讓她趕緊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