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一章:我不會原諒你(2 / 3)

眼見著那邊的火快要撲滅了,顧如許點了點頭,囑咐他們諸事小心。

蘭舟將人塞進馬車後,把朝矜嚴嚴實實地捆了起來,沈雖白已在前路等著他們,在巷子裏等了一會兒後,巡查的禁衛軍便離開了這條街,收到沈雖白的示意後,他們加緊穿過了街頭,駛入千金布莊後巷,將人帶進了布莊。

沈雖白要防備著鄭承,不宜在此久留,看著人平安進了千金布莊,便先行離去了。

顏姒早早備好了藥和熱水,將朝矜關進柴房嚴密看守後,兩個暗閣弟子小心翼翼地將救回的男子扶進屋中,交由蘭舟診治。

蘭舟剪開了此人衣衫,他身上幾乎沒有一處好肉,舊傷之上又添新傷,外傷內傷皆有,好好一個人被折磨得觸目驚心。

襤褸的衣衫同血痂黏在了一處,腐肉與血膿糅雜在一起,他隻得用刀子謹慎地清理,將結痂的部位重新割開,將膿血放出,再用藥水仔細清洗。

此人的頭發就如稻草一般,灰塵與血跡融在了一起,若不趕緊洗一洗,怕是要解不開了。

他的臉被劃了兩道傷痕,從鼻梁一直延伸到嘴角,不知撒了什麼毒水,傷口都開始外翻,還滲出了一層膿珠子,分外可怖。

他細細清理了他臉上的淤泥,才終於看清他的本來麵目。

盡管形容憔悴,被折磨得不成樣子,但這一刹那,蘭舟卻險些沒拿穩手中的布帛,震驚地僵在了那。

昏迷不醒的男子靜靜地躺在那,不知是不是魘住了,眉頭緊鎖,蒼白的麵容,枯木般消瘦,可那眉眼,卻依舊能看出當年是何等的風華無雙,從眉梢至眼角,無一不是他記憶中的模樣。

他扶著床幃,勉強穩住了身子。

這可怎麼辦……

他要怎麼告訴阿昭和皇姐……

……他還活著啊。

……

翌日,按事先說好的,映歡姑姑去官府傳話,前些日子衝撞了貴人的那無賴,長公主殿下心懷不忍,念其家中尚有妻室,暫且饒過。

府尹心領神會,連聲答應這就下令放人,映歡姑姑走後,便讓官差走了一趟。

兩個官差到天牢傳令時,牢中獄卒和禁衛軍還在收拾昨夜的殘局,黃字號牢獄被少了八九間牢房,所幸沒有鬧出人命來,備了個底上呈刑部,待銀子撥下來再行修補。

官差從玄字號牢房中,領出了衣衫襤褸的顧如許。

解了她手上的鐐銬,將她送出了天牢大門後,便走了。

顧如許站在天牢門前,望著許久沒見的日頭,眯了眯眼。

不遠處停著一輛灰棚馬車,瞧著像是在等她。

她走了過去,車夫便衝她點了點頭,她會意地鑽進了馬車。

沈雖白坐在馬車內,抬眼看了看她,眼中多了一抹笑意。

“怎麼是你來?”她不免疑惑,在他身旁坐下。

馬車調轉方向,離開了天牢。

“太子殿下在千金布莊救治你昨日救的那人,抽不開身,我恰好閑著,便來接你出獄。”沈雖白撚著袖子,輕輕地擦去她臉上抹的泥印。

她點了點頭:“那人如何了?”

“傷得很重,不知何時能醒,我還不曾進屋見過,隻有太子一人留在那,不過我出門前他讓我轉告你,到了千金布莊便立刻去尋他,有要緊事同你說。”他道。

聞言,她稍稍鬆了口氣:“有蘭舟在,必定能救回來。”

誠然平日裏不對付,但蘭舟的醫術,沈雖白也從未質疑過。

由他診治,的確令人放心。

顧如許看著他的臉,便不由自主地想起之前他與蘭舟扮作她的妻妾來探視她,那副樣子實在叫人畢生難忘。

“那日是誰給你倆梳的妝,竟如此傳神?”她壞心眼兒地戳了戳他的胸口,“這兒也墊得很有水平啊。”

沈雖白耳根一熱,挪開她肆意妄為的手。

“是長公主殿下出的主意,若是可能,我也不想穿成那樣……”

她哧地一笑:“別啊,我覺著挺合適,趕明兒再穿給我仔細看看唄?”

這漫不經心的戲謔口吻,像極了流氓調戲黃花大閨女。

沈雖白臉都紅透了,毅然拒絕。

“你這幾日出入鄭府,如此自如嗎?”她瞧著他近來行事大膽了不少。

他點了點頭:“鄭承有意舉薦我入仕,漸漸對我放鬆了警惕,東院附近的暗衛也都撤走了,我離府幾個時辰,並無大礙。”

她勾了勾唇角:“看來鄭承是真的想將你收為心腹,如此也好,你今後在鄭府走動也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