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瑛點了點頭:“明華今日過府探病,正巧與阿彥撞個正著,平日裏的推諉之辭都沒了用場,隻得讓阿彥去應付一番。”
“阿彥為何會與她扯上關係?”
“說來話長,那日阿彥喬裝之後隨我入宮,夜探荷華宮之時,不巧被明華撞破,她雖不知阿彥身份,卻知他是我帶來的人,還不巧揭了阿彥臉上的紅斑,起了疑心。我和阿彥想法子暫且搪塞了過去,也不知她信了多少,但阿彥的事她也的確沒有告訴任何人。可不知怎麼的,她一來我府上便要見阿彥,我已經幫阿彥糊弄了她數回,這次是避無可避了。”說著,她無奈地歎了口氣。
聞言,顧如許不由笑出了聲:“這個明華公主,倒與阿彥有些血親,撫寧太公主和恭親王若是還在世,她應當還是恭親王府的郡主,從前她沒見過阿彥幾回,如今倒是陰差陽錯地同阿彥熟識起來。”
“阿彥還是念著些情誼的,之前和親之事,還幫了她一把,卻是不肯告訴她。”裴瑛也不曉得說什麼才好,“明華性子活潑,隻要她不將阿彥的事告訴旁人,時常過來坐坐其實也無妨。”
“阿彥心中自有分寸的,殿下放寬心吧。”顧如許勸道,“話說那兩封信件,阿彥可有頭緒。”
裴瑛搖了搖頭:“眼下隻知信在刑部保管,卻不知該如何拿到。阿彥說此事交給他,我總是不大放心。”
顧如許沉思片刻,道:“既然他這麼說了,想必已經有了打算,等他的消息吧,眼下還需查清當初那兩隻荷包以及先帝所中之毒。”
……
另一邊,蘭舟正忍著不耐煩應付著眼前這個嘰嘰喳喳的明華公主。
裴嫿歡歡喜喜地跟在他旁邊,瞧著頗有興致:“我都來這好幾回了,每次向皇姐打聽你,皇姐都說你不在府中,你這個小琴師,怎麼比皇兄還難一見啊?”
蘭舟目不斜視地往前走,平靜地答複:“隻是殿下來得不大巧罷了。”
她撇撇嘴:“今日可算讓我逮住你了。”
“殿下難道不是來看長公主殿下的嗎?”他皺著眉問。
“皇姐那兒已經去過了呀,來之前我也問過朱大人了,皇姐的病情好轉了許多,我帶了些滋補的藥材來,都讓映歡姑姑收好了。”她笑道。
“那殿下也該早早回宮。”
“你這人,我剛來你就趕我走。”她不悅地皺了皺眉。
“殿下留在這,也無事可做。”他淡淡道。
“誰說的,本宮想聽你彈曲兒!”她眉梢一揚,興致勃勃地望著他。
蘭舟頓了頓,一臉冷漠:“可草民不想彈。”
這毫不客氣的回絕,裴嫿直咬牙,推著他就往前走:“哎呀,本宮難得來一趟,你別這麼小氣嘛,走走走!……”
就這樣,蘭舟被她半推半就地拉到了案前。
她巴巴地去將他的琴搬了過來,給他放在案上,目光晶亮,似乎在催促他快彈。
待他坐到琴前,她便趕緊扯了一塊軟墊來,坐在他對麵,托著腮饒有興致地看。
蘭舟瞧著她這副樣子,遲疑片刻,終究是歎了口氣,妥協了,給她奏了一曲。
他這幾日的心思都在如何進刑部偷出那兩封信上,今日這曲子也就彈得有些心不在焉,幸好裴嫿不精音律,糊弄一番也沒發覺什麼。
待一曲奏罷,她又同他扯了些近來宮裏發生的事,大多都是些無關緊要的瑣碎事,也有些關於司菀和裴君懷的,蘭舟一麵聽一麵暗暗記下些有用的。
裴嫿見他不太搭理她,便自顧自地說起了一些煩心事:“今日刑部尚書上奏皇兄,說是當初恭親王府還留了些東西,順悅侯府尋了出來,給送到了刑部,刑部那邊又不便久放,便請示皇兄,讓我領回去。皇兄給了我一塊令牌,我今日出來看皇姐,回去時還要抽空去刑部一趟,不知爹娘留了什麼東西……”